龙天锦瘪瘪眉,扭捏道:“怕你生气嘛!”
“原来我在别人眼里,是那么一个爱生气的不好相处的人!”沈千寻喟叹一声,“天锦,你说的对,以我的个性,跟现在的龙天语,真的不适合了!”
“千寻,你要听从自己的心!”三公子正色道,“旁人说的话,可以听,但你得明了自己的心才行!你是洒脱如风的女子,除了龙天语,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令你纠结至此,你仔细想一想,你能承受失去他的痛楚吗?你要知道,此番若是离开,只怕日后,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是!”龙天锦亦点头,“千寻,慎重一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三公子都会支持你的!你若远走,我们守护左右,你若留下,我们同样守在你身旁,要是有谁敢欺负你,我龙天锦第一个不放过他!若是龙天语敢欺负你,我和三公子就把他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三公子拿胳膊肘捣他:“哎,五殿下,别那么暴力好不好?做人要厚道,我们至多只能把他削成太监,脑袋当球踢,过份了啊!”
龙天锦愕然,随之大笑,沈千寻亦觉胸口郁闷之气一扫而光,不由开怀大笑。
下午再去龙天语那里,见柳蔓正侍奉一旁,她端了碗汤羹,细心的喂他吃饭,眉间眼梢,全是甜蜜的笑意,再看龙天语,也不似在自己面前时那般排斥,两人边吃边说,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只听龙天语慨叹道:“千寻哪儿都好,就是有时脾气太倔,让她说句话,真是太难了,你说十句,她都未必回你一句,她心里想什么,也从不表达出来,真是快把朕闷死了!”
柳蔓娇笑一声,回:“皇上可别说别人罢!您自已当年不是一个样子吗?奴婢说上二十句,您能回上一句,就算奴婢的福气了!”
“是啊,千寻的脾气和以前的朕很相像,如今算是明白你的苦处了,当年也不知是怎么忍下来的!”龙天语唏嘘不已,柳蔓则温柔却又不着痕迹的表白着自己的心迹,沈千寻听在耳里,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
看来龙天锦说得对,他们之间,并非无情,龙天语那冷眼漠视的模样,是刻意做给自己看的。
愿意做给自己看,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欺骗呢?这个男人,终究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云王殿下了,他身上多了龙天若的圆滑,他,不再是他,那个清雅诚恳的云王,真的只是她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幻影,如此而已。
她无声喟叹,推开门,沉默的走了进去,一见到她,屋子里的谈笑声陡然止歇。
柳蔓低眉顺眼的对她笑了笑,福了一福,退了出去,龙天语亦不再出声,只是安静的凝望着她。
沈千寻简单的询问了他的饮食和身体状况,他有问必答,只是,不再多说一个字,好像话都说完了。
可刚刚和柳蔓还是谈笑风生的,见到自己,却再无一句话可说,看来,他的耐心,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沉默,沈千寻便愈发沉默,安静得近乎死寂的房间,能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沈千寻坐在那里,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她果断的起身离开。
龙天语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可伸得太迟,她的衣角飞过他的手,很快便翻卷而去,他手中落了空,心里也空荡荡的难受,一时又惆怅起来,这么做,好像还不如死缠烂打来得有效!他的目光再深情,可她瞧不见有什么用?她压根就不拿正眼瞧他啊!
沈千寻不想见他和柳蔓相处,很快便缩减了探视的次数,由一天三次,改为一天两次,每次查验完毕就走人,绝不再多停留一刻,回去之后,闲来无事,便听龙天锦和三公子吹牛。
这两人脾气相投,一扯起来就没完没了,沈千寻便开玩笑,说他俩一见倾心,两人拍掌大笑,气氛十分活跃。
只是三公子偶尔会犯懒,后来的大部分时间,便总是龙天锦陪她,经历一番生死患难,沈千寻亦将龙天锦视作如三公子一般的亲人,她话少,龙天锦却是个能说会道的,见闻也广,不管是山野俚闻,还是各国奇闻异事,王候将相,他似都能随手拈来,谈得趣味横生,沈千寻也听得津津有味,兴味盎然。
她这边悠闲自在的,龙天语那边却有些慌了神,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沉默,会把沈千寻推得影子都不见。
某一日换过药后,沈千寻收拾完医箱就要离开,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角。
沈千寻低头看了他一眼,好奇问:“你不是改好了吗?怎么?又要耍无赖?”
龙天语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千寻,你坐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你要我陪吗?”沈千寻没忍住,出言相讥,“皇上有朵解语花在身旁,我嘴又拙,人又笨,您说十句,我未必回得一句,万一把皇上闷死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龙天语愕然,随即急惶道:“你……你听到了?千寻,你别误会,我跟她真的没有……”
“有没有,又或者,当年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没有人比你心里更清楚!”沈千寻冷冷道,“别再自欺欺人了,一天到晚老是诳着骗着,有意思吗?你不再是白云馆里的云王,我也不再是白云馆里的沈千寻!”
她说完漠然离开,留下龙天语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一阵阵发凉,他拼命的回想着,自己和柳蔓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他和柳蔓说的话,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