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这个汉使邱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朝堂之上,看着邱弼不断的打压父亲吕嘉的颜面,吕钦恨不能上去直接将他杀了,但看到王上和父亲都在努力讨好他他,也不好立即发作,只是顺着吕嘉的话据理力争,圆些面子罢了。
但这个邱弼他也是有点琢磨不透,前面拉开架势很大,后面却有点不了了之,雷声大雨点小,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这问题吕钦这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等到退朝,在路上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吕嘉。
“你没看出来吗?他葫芦里没药,他的药都在桌子上摆着呢。”吕嘉捋着他那几根灰白的胡须道。
“此话怎讲?”吕钦道。
“你不要每天就想着打仗,还要学会听人说话,”吕嘉虽在指责儿子,但言语却很温和,“有时候听明白几句话,比你上阵杀敌还要管用。”
“父亲教诲的是,嘿嘿,”吕钦憨笑两声,在这方面他确实和父亲差得很远,“你还是给我说说吧。”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吕嘉道,“大汉正在和匈奴人打仗,希望百越之地安宁,后方不要闹腾,还特别警告我们,这抢滇国城池的事和运送禁物的事他都知道,不要逼着大汉为这些事动手。”
“这不都圆过去了吗?”吕钦道。
“你觉得他会信吗?哼哼!”吕嘉冷笑一声。
“那他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假的?”吕钦道。
“话当然不假,”吕嘉道,“但他那只是个态度,跟信不信无关,对滇国夜郎国的事,对运送禁物的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再有了其他想法大汉就不会只是看着了。”
“那他还说要去帮我们调解调解?”吕钦道。
“哼,你还真信他这个?”吕嘉果然老谋深算,“现在夜郎和滇国这两个冤家对头结盟对付我们的事说不定就是他们背地里指使干的,让他们去调解,恐怕只能火上浇油罢了!”
“唉,怎么这么麻烦,”吕钦道,“他们为什么老是要绕那么大的弯子,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明说?哈哈哈,”吕嘉被这个直脑子的儿子气乐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哪怕是要打仗,那也要一点点试探,这样既能给对方面子,也能给自己留下最大的回旋余地,要是什么都明说,那就直接打算了,还谈什么谈?”
“也就是说您和王上一直迁就他,也是为了不把话说僵?”吕钦道。
“呵呵,你总算开点窍了。”吕嘉道。
“那您说这是那个小皇帝的主意还是邱弼的主意?”吕钦道。
“当然是小皇帝的主意了,”吕嘉道,“他一个小小的中大夫能有啥主意。”
“哪他还那么虚张声势,看着我就来气,”吕钦道,“真想上去直接将他给宰了!”
“宰他当然容易了,那后面怎么办?难道现在就要和大汉开战?”吕嘉道。
“开战就开战,难道害怕了他们不成?”吕钦道。
“你这又胡说了,”吕嘉道,“虽说我们对汉庭要保持一定的强硬态度,那也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比方说开禁,哪怕是一部分,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但从我们的国力来说,我们还不是汉庭的对手,”吕嘉继续道,“凭险据守,短途出击,或许我们还能得些便宜,但战线拉长了,或者要去打败大汉军队,我们确实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哪现在大汉皇帝派这么一位来我们这里搅和,到底是为什么?”吕钦道。
“给我们施加压力,”吕嘉道,“要我们不要在他的后方捣乱,他就能一心一意的去打匈奴。”
“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窝着不动,等他们腾出手来再打我们?”吕钦道。
“打,也要有正当的理由和合适的时机,”吕嘉道,“否则这民心、军心都不在我们这边,没动手你就已经败了。”
“不是有人在暗地里支持我们吗?”吕钦道。
“这谁支持谁还不一定呢,”说到这里,吕嘉的脸忽然便得阴沉起来,“这天上从来就没有白掉的馅饼,能给你好处的人一定会有所求。”
在此之前,吕嘉得到的确实都是好处,对方连一点要求都没有提,这倒让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虽说今天是对儿子的一句随口之言,但却开启了他一段十分耗费心机的日子。
※※※
“禀报太傅,有两个人在里面等您,说找您有要事。”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吕嘉一回到太傅府,值守的家将就上来禀报。
“在哪里?”吕嘉道。
“在后厅。”家将道。
“谁?”吕嘉淡淡地道。
“不认识!”家将道。
“混蛋,不认识的人你也敢往里面放?”吕钦一听就上火了。
“将军,他的功夫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拦不住。”家将边说边揉着被差点捏碎的肩膀。
“来人长什么样子?”吕嘉道。
“一位大约六七十十岁的老人,金发碧眼,不像中土人士,”家将道,“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青壮男子。”
“哦,我知道了,”吕嘉道,“你们都还活着,说明对方没有恶意,你们下去吧。”
家将施礼离去。
“爹,这人你认识?”吕嘉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那位奇人,”吕嘉道,“走,我们去看看。”
“爹,要不要多叫些人?”吕钦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吕嘉道,“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