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
紫烟对着镜子细细地抹口红,小桃红拿了她要的脂粉以及衣服来,眼里满是嫉恨。
紫烟从镜中看见,回过头来,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怎么,让你服侍我你觉得委屈了?”
小桃红谦卑地道:“小桃不敢!”
她毁容后,紫烟就对她颐指气使,还说原先的名字她不配用了,以后小桃就是她的名字。
看着紫烟得意的神情,小桃红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紫烟伸过手来,见她半天不动,怒斥道:“快拿来,待会儿误了时辰,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桃红将胭脂递过去,紫烟狠狠抢了过去,而后道:“还不快滚,整日一副寡妇脸,我看着就烦!”
小桃红默默走出去,却偷偷恨恨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竟有几分得意。
牡丹房里。
“姐姐,你看看,很漂亮吧?”萧柟拿过一面镜子给牡丹看。
牡丹抚弄着耳环,那是一对紫色的耳环,耳夹处有两片蝶翼,坠子底端是一粒白色的珍珠,蝶翼正好遮住了她的伤疤,这样看来,镜中的女子娇艳无比。
牡丹眉眼含笑,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男子。
那个时候,她该有一张比现在美艳几分的面容吧?那时候他看她的眼神,是含着温柔的。
她也是这样坐着,抚弄着头上的首饰,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温柔地笑着对她说话,那样的笑,能把人柔进骨子里,觉得世间万物都不及他。
笑意渐失,萧柟奇怪道:“牡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牡丹摇摇头。
忽然房门外一声尖叫:“啊——”
听声音是从紫烟那里传来的。
萧柟冲珠儿使了个眼色,珠儿出去看了。
萧柟给牡丹理了理头发。
“牡丹姐,你今日真漂亮。”
牡丹轻轻一笑,冰凉的手抓住萧柟的手:“妹妹,谢谢你!”
萧柟就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姐姐,你我之间哪用得着这么见外?咱们姐妹相互扶持是应当的,更何况,若不是姐姐天生丽质,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两人都笑了。
只见珠儿回来,脸色有些神采,萧柟道:“珠儿,外面怎么了?”
“姑娘,是紫烟脸上长了黄豆大小的痘,看她还敢嘲笑我们牡丹姑娘,真是活该!”
这么说着,外面又是一阵尖叫,萧妈妈急急的声音道:“你这是怎么了,小祖宗!”
没过多久,萧妈妈就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贱人,你……”看到牡丹容貌的那一刻,萧妈妈呆住了,她缓缓走到牡丹身边,不敢相信地问萧柟:“她是?”
“妈妈,她是牡丹!”
萧妈妈抹起了眼泪,想骂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牡丹,你怎么?”
牡丹冷冷道:“妈妈,我要竞选花魁!”
萧妈妈喜得泪如雨下,用帕子掩住嘴哭道:“好,好,今儿这花魁,怕是要换人了。”
紫烟犹在大闹不止,萧妈妈出去,一会儿后,便只听到低低的哭声了。
楼下已有人等不急了:“妈妈,紫烟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啊?”
萧妈妈急急地赶了下去:“爷,您别急,咱们紫烟姑娘……”
牡丹望着那琴,心疼道:“妹妹,你这肚子?”
萧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肚子大了,行动不便,便道:“姐姐,没事的,一会儿我让珠儿把琴拿过去,不过动动手指罢了,没什么的。”
楼下已响起了一段小曲儿,萧柟知道这是开场的一段舞,便道:“姐姐,走吧,是时候了。”
楼下人声喧哗,忽然,舞停了下来,萧妈妈走上台道:“各位,下面有请我们牡丹姑娘。”
下面立刻骚动起来,谁不知道牡丹已经毁了容了,连她也来选花魁?有人嗤之以鼻。
“牡丹不是毁容了吗?我们要见紫烟姑娘。”
“紫烟姑娘!”
“紫烟姑娘!”
“……”
萧妈妈清了清嗓子,道:“谁说我们牡丹姑娘毁容了,牡丹只是病了些日子,现在病好了,各位待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众人怀疑道:“是真的吗?妈妈不会骗我们吧?”
正在这时,楼上一位姑娘隔着帘子拨动琴弦,众人敛声屏气,纷纷朝楼上看去。
女子被帘子挡住,看不真切,有人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
忽然,楼上一缕红绸飘下,随即一红衣蒙面女子顺着红绸飘飘然而下。
女子一身轻薄纱衣,身姿妖娆,轻轻落在地上。
琴声响起,随即清越的歌声传来,女子边歌边起舞。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歌声清妙,舞姿翩然,加上那动人心弦的琴声,众人都瞪大了双眼,直直看着牡丹。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更与何人说?”
牡丹脚踩在红色的花瓣上,脚步轻盈,借着红绸腾跃而起,仿佛九天仙女下凡,这一场舞,使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处何地,只觉得这世间怎会有这么美的东西呀?
“好美呀!”
舞完了,人们只以为是做了一场梦,根本不相信刚才的一切是真的。
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