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力是个狠角色,也是个聪明人啊!可惜的是,咱们大夏的新皇一点都不比他差。皇上慧眼如炬,用耿兄为将,足见心中早有定计。我原本猜想,皇上应该还会捏着鼻子忍上两年的。”
耿超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杨致嘿嘿笑道:“在先帝的苦心筹谋之下,新皇继位顺利,在稳定朝局之后,接下来就该巩固帝位、收揽皇权了。新皇与索力一样,都需要一场规模不大不小的战争,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与权力。只是皇上对于战争的需求,不像索力那么急迫罢了。”
“突袭军团是先帝专为突厥量身打造的一把利刃。当年牛刀小试,虽近全军覆没,却已然证明锋锐无比。否则先帝怎么会仍以你为主将,扩充重建?如果后来不是突厥分裂,先帝顾忌诸王争位,加之为了积蓄国力,恐怕早就把重建的突袭军团拉上战场了!如今这把利刃留给了新皇,我敢说也是新皇不怕与突厥开战的信心根源所在。”
“突厥人居无定所,突厥铁骑来去如风,这都是生存条件造就的民族特性使然。所以自古至今,中华王朝在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对峙中,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处于守势。大夏立国以来派驻朔方的统帅,同样都是老成持重、善守而不善攻。当年的卫肃是如此,现任讨虏大将军曾英明亦是如此。”
“皇上虽然年轻,其实思虑缜密,十分谨慎。有意用曾英明为盾,用耿兄为矛,以求攻守兼备。而把董坚、李为两个老部下的四万精骑尽数归你统辖,一是为了尽量指挥顺手,二是对索力的打击决心,或许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耿超认同的道:“大战略由皇上做主,整体作战计划由曾大将军拟定。我这方面的战术,想必还是以机动对机动,以攻对攻了。”
杨致摇头道:“也对,也不对。兵无常势,不可一概而论。亏本的事,任何时候都不能干。须知大夏对突厥最大的优势就是国力与人口,突厥绝对不会傻到与我们拼消耗。耿兄此去,务求最大限度的歼灭突厥的有生力量,切记不可贪功好胜。最好是在占据绝对优势兵力的条件下,再放手交战。每战之后即刻转移,不可逗留。势均力敌的对攻作战,应当尽量避免!”
“其实我说的这些,耿兄比我更清楚。说白了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必被小股突厥骑兵牵着鼻子走?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另遣悍将率领一支五千至万人的骑兵,打到索力的老窝里去闹腾!借口都是现成的,索力不是推说东突厥的残兵袭扰吗?那好,我们派兵深入大漠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你剿灭残兵余孽啊!”
继而沉吟道:“耿兄,利益才是两国开战的真正理由,借口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将帅之别,在乎顾一域者为将,顾全局者为帅。自古为将而名垂青史者,史不绝书。眼光之开阔,格局之大小,利弊之衡量,胜败之得失,进退之法度,算计之精准,有的人生来一点就透,有的人需要付出极为艰辛的努力方可领悟。”
耿超黯然道:“很显然,我是属于后者。——杨兄,请相信,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
“今日你我所说,回京之后尽可如实奏报皇上。”杨致笑道:“这样你不会感到为难,我也好做。——来人!置酒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