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好吗?”顾子骞怕她越说越乱,越想越困惑,试图想让她好好休息。
可是,陈雪哪儿睡得着,她摇摇头:“不行,我得赶紧收拾一下,明天咱们真的得回沪城。”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好吗?”顾子骞搂过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睡觉,乖,睡吧。”
陈雪还是没有拗过顾子骞,可是她仍忐忑不安,毫无睡意。
陈雪坐在院子里发呆,她的心一片混乱,不时的哀声叹气,她看了看屋内的顾子骞,之后心情复杂的往杏边走去。
清幽幽的杏畔,有着茂盛的竹林,冬日的竹林仍是葱绿而茂盛的,陈雪摘过一片竹叶,轻轻扯着叶子的一边,几番下来,一只绿油油的小船便做成了,她俯下身,将船放在河流之上,小船稳稳的漂浮在河水里,欢快的往着下游飘去。
船儿是自由的,河水是自由的,而自己呢?向往着跟心爱的人一起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围在自己周围,想想沪城那些曾经的朋友们,亲人们,仿佛都不太可信。她坐在河畔的石头上,双手抱着膝,轻轻的将头放在双膝之上,冷冷的看着清澈的河水悠悠的流向远方,而那一抹清绿的小船,已然消失不见。
“陈雪。”何成站在竹林边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看到何成,陈雪有短暂的尴尬,她想,何成应该知道,顾子骞就是报纸上说的人,而自己便是那个被媒体称为抛夫弃女入豪门的女人。
何成坐在陈雪身畔的石头上,三年了,他一直想亲近她,可是,他虽有那个心,可是,却总鼓不起勇气,两人最亲近的距离是她在洗车场上班时,坐他的摩托车。
“听说你已经是技师了,恭喜你。”陈雪没有回头看坐在身畔的何成,而是看着脚下清幽幽的河水。
何成尴尬的笑笑:“一个小汽修厂的技师算什么?”
“毕竟是一技之长,何成,你不可妄自斐薄哦。”陈雪想让自己平静一些,抛开所有杂乱的事情。
“陈雪,你为什么不跟鲜琪一样叫我阿成?”
陈雪的心一紧:“鲜琪是你未来的妻子,而我,只是你的邻居,朋友而已。”
何成的心被伤了,很痛,原本有一丝期盼,可是,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佛都落空了:“是吗?”
“何成,”陈雪突然想到什么,她侧脸看他,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那结满茧的手紧紧的捏住他的膝盖:“三年前,你知道三年前我被送到这儿的事情吗?”
何成略为黝黑的脸有着淡淡的哀伤,他点点头。
“能给我说说吗?”虽然对于欧阳珊珊所说的丈夫和孩子有着本能的拒绝,可是,她仍是相信,无风不起浪的,欧阳珊珊难道真能凭空捏造这些天大的谎言来?
“莫伯伯一直在沪城上班,莫婶婶跟莫琳一直住在乡下。”
陈雪打断何成的话:“莫琳?莫琳是谁?”突出其来陌生的名字跟刘秀娟牵扯在一起,她有些吃惊。
何成看着脚畔匆匆流过的河水:“是莫伯跟莫婶的女儿。”
“女儿?”陈雪理为吃惊:“我从来没有听说,莫家还有别的孩子。”
“在你来的前一年,莫琳出车祸去世了。”何成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出车祸那年,只有19岁。”
19岁?如花一般的年轻,这样年轻就去世?陈雪想到叫陈霜的妹妹,大概也是这般年纪就生病去世,这世间,多少风浪沧桑,岁月是最无情的:“那后来呢?”
“后来,莫伯将莫婶接进沪城城里去住。”何成回忆着那年发生的所有的事:“可是不到一年,他们却带着你回来了。”
陈雪一惊,从现有的记忆里,自己只有在乡下莫家的记忆,并没有关于沪城的任何记忆:“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是他们收养的?”
“那是因为莫琳去世之后,莫婶差点疯了,所以,为了不再让她精神出现差错,莫伯拜托我们所有的人不要再讲关于莫琳的事,还要告诉你,你就是莫家的女儿,甚至连户籍上,也将莫琳去除了。”何成的记忆有些遥远,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何成,在我来莫家之前的事情,你知道吗?”陈雪追问道,希望找出一丝丝之前的线索。
何成摇摇头:“我只知道你来莫家时,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
昏迷?陈雪的头微微发疼,原来,何也也什么都不知道,她揉着微痛的额角,点点伤感弥漫心间。
何成的手扬在陈雪身后,他轻轻的抬起,想放在陈雪的肩膀上,可是,他却踌躇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在她无助的时候给她温暖的怀抱时,有人说话了。
“雪儿!”顾子骞的声音在竹林边响起,何成尴尬的将手收回,可是,他却感到背后一阵炽热的感觉,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相信他已经被顾子骞的眼神杀了百遍千遍了。
陈雪回过头来,在乡下的他虽然不再西装革领,而是穿得很休闲,不过,那昂贵的衣服,那非同一般的气质,颀长的身材,跟这样的山山水水显得格格不入,是呵,那样的流言,那样的污秽是不能跟这个出色的男人混在一起的,她朝他轻轻一笑:“你来了。”
顾子骞丝毫没有看何成,而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走到陈雪身畔,朝她伸出手来。
放在陈雪面前那双厚而温暖的手,让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