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道:“魏四不答才是公平。”
万历、三妹、留留齐齐望向他。
“魏四是保护老爷的下人,不是来听箫的,为何答题呢?”魏四反问。
“哈哈,魏四,你是怕答不出丢人吧。”万历大笑。
“就是,就是。”尤三妹道,“黄老爷,咱们还是听箫吧。”她只想早点结束,把这尊大神送回宫。
不等万历说话,杨留留端坐中央,箫到唇边,吹奏起改编自笛曲的《梅花三弄》。
乐曲婉转悠扬,令人沉浸在梅花的高洁和清逸中,陶醉在梅花的婀娜和傲气里。梅花点点,潺音串串,优雅的旋律将人融入“漫弹绿绮,引三弄,不觉魂飞”的意境。馥郁幽香、清丽绝伦的朵朵梅花在寒景在眼前浮现。
曲终,万历尤在其中,闭目享受余音的美妙。又过会才睁目拍掌大赞:“实在美妙!”
魏四在后忍不住附和,“无以伦比的美妙!”
万历惊讶仰头回转,“魏四,你也懂?”
魏四怪自己的多嘴,只好道:“魏四哪懂这些天籁之音,只觉好听。”
“是啊。老爷,他一个下人能懂什么?”尤三妹打哈哈道。
兴致起来的万历哪肯这就走,露出不悦地对魏四道:“魏四,先前你不肯答题,现在又在诳我,你可知罪吗?”
“魏四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万历似乎要发怒。
“黄,黄老爷,您这是……”留留见魏四惹怒皇上,忙娇声相劝,却不知说什么。
万历心里那个乐得呀,但面上却无比威严。“魏四,站我前面。”
那里本站着杨留留,魏四站过去,便在她右边。
“你不是要公平吗?今日本老爷就给你个公平。”万历突然觉得他俩站一起特别有趣,冒出新主意。
“魏四……”魏四惊恐,不知怎么应。
“现在本老爷问你几个问题,你若答得好,便把留留姑娘赏给你做媳妇。”说到这,万历忍不住笑出。
“皇……黄老爷。”魏四和杨留留齐声大呼。
“他是……”尤三妹忙向万历做手势。可她一个女孩家,怎么摆也摆不出“阉人”这个意思,急得直跳。
万历才不管他们三人什么心情呢,对魏四继续道:“公平起见,你若答得不好。”他回头对尤三妹道:“三妹,你就抽他鞭子。”
“黄老爷。”三人纷纷大喊。
“难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万历得意洋洋地问。
三人只好静下来。
万历想想,道:“三妹,你拿鞭子到魏四左侧,若答不好,你就打。”
尤三妹无奈握着软鞭站过去。
“哈哈,好。魏四,你个阉人也有齐人之福啊。”万历乐不可支,说漏了嘴。
尤三妹和杨留留霎时羞得面红耳赤。
这时的魏四已镇静下来,心想你既然喜欢,我就陪你玩吧,谁让你是皇上呢。“老爷,那你问吧,魏四尽力回答就是。”
“哈哈,这就对了。”万历大笑不止。
三妹和留留不知是羞是恼,同时望向魏四。
万历开始,“你可知方才留留姑娘吹奏的曲目名称?老实回答,不然小心三妹的鞭子。”
魏四答道:“为《梅花三弄》,改编自东晋桓伊的笛曲。”
“何谓三弄?”万历问。
魏四镇定答道:“正所谓‘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老爷,魏四答得可对?”
万历点头赞同,“那你可知关于这《梅花三弄》的故事?”
“魏四略知一二。”魏四答。
三妹和留留几乎同时拽他衣袖,显然不想让他答出。
“哈哈,不许耍赖哦。”万历看见,不觉又笑。
他就是个玩,不是真的,看把你俩吓的。魏四微微一笑,缓缓道来:“东晋狂士王徽之应召赴东晋都城建康,船只停泊在青溪码头,恰巧作此曲的桓伊在岸上过。王徽之与桓伊并不相识,却有船上客人认出大喊‘桓野王(桓伊字野王)’。”
万历知道这个故事,但听魏四讲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杨留留会奏此曲,但这故事却不知晓,津津有味地听着。
尤三妹对这故事不感兴趣,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皇上把表妹赏给这个阉人。
魏四继续道来,“王徽之听得此名,急不可待的命人去对桓伊说‘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桓伊是武将,被封为右军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可算是高官贵胄。但他闻听王徽之大名,虽明知他只是布衣百姓,却立刻下车上船。”
说得如此详尽,这来源于穿越前那位陈家豪先生高超的记忆能力。酷爱音乐的贺美丽曾专门找到这个故事给他看。
“桓伊坐胡床上,出笛吹起《梅花三弄》之调,高妙绝伦。王徽之不住点头击掌赞誉。吹奏完毕,桓伊立即上车离去。宾主双方虽未交谈一句,但二人旷达不拘礼节、磊落不着形迹的风采却流传至今。”
“你说那桓伊是武将?”杨留留露出怀疑。
万历抢在魏四前笑着答道:“朕记得他确实是武将。”又说漏嘴一次。不过也无外人,无所谓。
魏四也跟着开始说漏嘴,“皇上记得没错。这桓伊是武将,但酷爱吹笛。或是音乐陶冶了他的心性,他为人谦虚朴素,个性毫不张扬,所以虽多次立大功,却从未召来忌恨。”
“哪来的皇上?我是黄老爷。”万历纠正他。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