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叫李进忠的大出魏四意料。矮小瘦弱,一身宫服穿在身上十分阔大,极不合身。脸庞削瘦,眼睛极小,只能用贼眉鼠眼来形容。
“李选侍愿意入伙?”他是被李选侍喊来慈庆宫的。
西李介绍下面立着的魏四,“这是魏四,本宫全权委托他了,你和他谈。”
“小的万安宫李进忠。”他向魏四作揖自我介绍。
魏四还礼,“魏四。”这人前两个晚上都见进过赌场。
李进忠显然听过这名,仔细打量起来。皇上赐婚那位,谁没听过。
“听说今年是十两一,李公公,是吗?”魏四问道。
李进忠马上大拇指一翘,道:“那还有假,去年十两半,今年十两一,咱宫里很多人抢着入伙呢。”
“李公公是那赌场的管事?”魏四故意问。
“呵呵,小的怎会是,只是个跑腿的。”李进忠笑答。
魏四随着问道:“那主子是哪位呀。”
李进忠警惕地望着魏四,“入伙就拿银子,问这么多做啥。”
“我这也是小心为上。李公公你也知道,咱们慈庆宫不比你们万安宫,有点积蓄很不容易。”魏四忙解释。
这话他听得进。“说的也是。”
魏四望了眼西李选侍,指着旁边一个小包裹道:“这里有一百两,是选侍这些年所有积蓄,还请公公查收。”
李进忠打开查看后,重又系上,从怀里掏出几张写好的协约,对西李道:“没有错。选侍,可否在这按上手印,以作凭证?”
一直未开口的西李用目光征询魏四意见,见他微微点头,按上手印。
李进忠自己保留一份,又给西李一份,“到年底可持这个去赌场取利。”然后拿起银子离去。
“魏四,是你多担心了。”西李拿着那张契约得意地道。
魏四道:“但愿吧。”
晚上,在与田尔耕、崔应元碰头后,魏四对他二人道:“计划必须改变。”
这两人不想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化为泡影,急问:“为何?”
“你们是希望以后被人报复,还是实实在在的拿到银子?”经过这一天的考虑,魏四的计划已初具皱形。
田尔耕和崔应元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是银子。”
魏四点点头,说出自己的分析。“根据我的猜测,这赌场或乃司礼监秉笔太监卢受和国舅爷合开。这两人若也参与此事,咱们无凭无据,奈何不了他们,但他们却会从此与咱结仇。”
那两人听着,直直点头。
“就算他们未参与此事,但因为这事,赌场将关门,断了他们财路,也必会对咱们怀恨在心。”魏四继续道。
“就这样罢手,岂不可惜。”田尔耕叹口气道。
魏四笑着摇摇头,“田大哥,你在锦衣卫里最大的对手是谁?”
崔应元在旁帮他答道:“当然是指挥使的儿子骆养性。”
“好,咱们就选他来做此事。”魏四笑道,“把仇恨引到对手身上,不就是打击对手吗?”
田尔耕默默点头。
“魏四哥,你说的实实在在拿银子是怎么回事?”崔应元问。
魏四笑着将计划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一定要绝对可靠的人参与。”
听得田尔耕二人眉飞色舞,激动无比。田尔耕道:“放心,就他们六人,都是一直跟着我的,绝不会有问题。”
“那好,明晚就行动。”魏四道。他的计划说白了还是那套“黑吃黑”。
“那今晚呢?”崔应元问。
“废话,继续盯紧,明日赌场这边撤了,全到码头那边。”田尔耕道。
魏四又叮嘱一句,“记住,要把消息很巧妙地传给骆养性。”
田尔耕“嘿嘿”一笑,“放心,早已有主意。”
这夜依旧,还是那架车拉着三个箱子到了码头那宅子。
次日清晨,骆养性起床后在院中舞刀。这是他的习惯,可以保持一整天的精神状态。父亲再过两年便会退休,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很多人盯着呢。他的有利条件就是父亲在位这两年可以为他创造条件,以使他在锦衣卫步步高升。
舞完到,坐椅上休息时,一亲兵急忙过来,向他禀道:“骆百户,小的查出来了,最近田尔耕在监视皇城西北处的一家赌场。”
年前应该提一名千户的,却因皇上病重耽误下来。作为主要竞争对手,骆养性对田尔耕很是关注。见他最近常神出鬼没,便让亲兵去打探。“哦?可靠?”
“绝对可靠。我有个老乡在他那边,我从他那得到的消息。”亲兵保证道。
田尔耕为何监视那家赌场呢?骆养性闭目沉思。良久过后,对亲兵道:“查一下那家赌场。”
在署衙遇到田尔耕,骆养性有意相问:“田百户眼睛红肿,昨晚在作甚呢?”
田尔耕连打哈欠,“最近头疼,夜里睡不着,难受得很呐。”
“呵呵,那要多多保重哦,不要耽误了前程。”骆养性到底年轻,直接说出。
“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命的,前程都是次要。”田尔耕一脸正派。
哼,装什么装,少来这套。骆养性走开时心里骂道。
亲兵在晌午前来到说了赌场之事,宫里很多人放银子进去,回报丰厚等等。
骆养性心念一动。莫非有蹊跷?田尔耕亲自去监视,应该错不了。叫过亲兵,令他叫上些亲信随他今晚去那赌场探个究竟。可不能让田尔耕抢了头功。
骆养性傍晚时分到达赌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