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锦州城现在面临强敌,危险重重,应赶紧离开才是。”赵率教忧心忡忡地道。监国公公在这,若有个闪失,他的罪责可就不是向王体乾送些礼便能解决的了。
魏四微微一笑,“如今四面都是敌人,如何离开?”
赵率教想想也是,立刻道:“不行,我必须派兵突围出去向袁大人汇报此事。听到公公在锦州,袁大人必会立刻派来援军。”
“坚决不可。”魏四断然否决,“皇太极为何不攻城呢?就因为他的策略是‘围点打援’,以锦州为吸引点,将援兵逐个消灭。论野战,我军还远非敌军对手,岂能弃长取短。所以我们只有坚守城池,消耗敌人有生力量,才是上策。”
“赵总兵,魏公公分析得没错。”纪用在旁道。
“只是……”赵率教不知如何说。
魏四看出他的心思,笑着给他信心,“赵总兵不用将魏四看得太过重要,我方才已说过,我只是守军中的一员而已。当然赵总兵还不了解魏四,我不是心存侥幸的人,若锦州不安全,我也不会来这。”
“有魏四哥在,保证能胜利!”经历过觉华岛之战的葛雄大声吼道。
孙元化跟着道:“不错,宁远试炮,若没有魏公公在旁鼓励,我想也未必能成。”
朱辅带着笑补充道:“当时在宁远,魏公公断定金兵会攻觉华岛,便自请前往提前备战,方保觉华岛无虞。”
“有魏公公在锦州城指挥,必会大获全胜!”听到这些,赵率教立刻改口大呼。
“大获全胜!大获全胜!”锦州城群情激昂,信心百倍。
魏四微笑摇头对赵率教道:“赵总兵,锦州攻防总指挥仍是你,我只是纪监军的侍从,如果能偶尔提一些小的建议最好不过。”
“魏公公……”赵率教似乎一定要将指挥权交给魏四。
如果要指挥权,监国公公何必要乔装改扮呢?纪用对他道:“赵总兵,你便别推辞了,既然已任命你为锦州指挥,就担负其责任。”
赵率教望向魏四,却见他已与孙元化、葛雄有说有笑地离开。看那亲热劲,谁会想到他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皇太极自然不会只在城外监督士兵们挖壕沟,他决定使用他父亲百用不厌,最有效果的招数,放回“俘虏兵”。
次日凌晨,二千多在各处被俘的明兵来到锦州城下,恳请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坚决不能开城门!”赵率教果断下令。
纪用立刻表示反对,“可这是咱大明的士兵啊,若不让他们进城,会被金兵杀死。”
“我觉得赵总兵正确。”魏四开口道,“这些俘兵中一定会有很多投降者,难以一一辨出。若进城做了内应,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是很多条性命啊。”纪用惋惜地道。
赵率教道:“让他们进城,会有更多的生命死去。”
魏四跟着称赞,“赵总兵说得好!”
被监国公公夸奖,赵率教受宠若惊,“呵呵,就是这个理嘛。”
“那就给他们讲清楚吧,免得落下恶名。”魏四提醒道。
赵率教明白过来,向城下喊道:“士兵们,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城门不会打开的。”
“为什么?我们是大明的士兵,我们要进去!”士兵们大声喊叫。带着哭腔,就像做了错事被关在门外的孩子。
“你们听着,在你们中一定有一些已经降金的士兵。”赵率教继续大喊,“我不能放你们进来的原因是我没有时间去查奸细,我不能让奸细混入城内,导致整座城池的毁灭。若再不离开,便要放箭了!”
士兵们只以为他在开玩笑,并未离开。
“放箭,别射人!”赵率教下令。
城上立刻发出箭矢,俘兵们这才慌忙向后逃去。
“有时候必须做些情非得已的事情。”魏四望着,叹气道。
赵率教苦笑一下,目光坚定地望向金营,“这点小伎俩,休想蒙骗本总兵。”
这时的纪用已明白赵率教这命令的无奈,突然笑道:“敌军围而不攻,想要饿死我们,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早在城中储存了大量粮食,岂是一两个月就能被困住的。”
“纪公公此话是否有别的意思?”赵率教不明白他怎么会来这一句。
“哈哈,纪公公,我来猜你的意思,可否?”魏四笑问。
纪用望着魏四,“魏公公猜得出?”
“咱们这有足够的粮食,可敌军在城外,粮草供应必会成为一个难题。”魏四笑道,“所以纪公公的意思是与敌人议和。”
纪用听后苦笑道:“魏公公好是厉害。”
“怎可议和!”赵率教虽曾做过一些错事,但现在已完全改变,骨头那是很硬的,脾气也是很犟的。你想若不是如此,又怎会与满桂闹得不可开交。
魏四对他道:“纪公公的意思当然不是真议和,而是假议和,以拖延时间。时间拖得越长,敌人暴露出来的难题就会越多,对我们便会更有利!”
“不无道理!”犟脾气的赵率教也有服气的时候。
于是,锦州城派出千总、守备各一员缒城而下,去向皇太极大营。由于城门乃城墙最薄弱环节,所以在门洞处都已做好保护、辅助等工作,所以只能沿城墙放下绳子,让人顺绳而下,这便是缒城的意思。
锦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获取如探囊取物,但不战而得城,却让皇太极有了一种侥幸。这种侥幸让他很幸福,可他没表现出来,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