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会在这?”尤三妹转头问道。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她方才一反常态的表现被一个相识的人看在眼里。
“姐,你认识他?”杨留留困惑问道。
尤三妹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留留醉态已显,笑道:“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是个很特别的人。”
“你把留留灌醉,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尤三妹转头怒问魏四。
魏四苦笑不已,“尤捕头,你误会了。我只是帮朋友送信给留留姑娘。留留姑娘念我辛苦,才赏酒赏曲给我的。”
尤三妹跟着道:“那现在信也送到了吧,酒也喝好了吧,曲也听完了吧。还不快离开这,难道想让我把你抓到狱里不成?”
魏四只有摇头苦笑,想想继续呆在这也无啥意义,便告辞道:“那好吧,谢谢留留姑娘的酒和小曲,魏四告辞。”
“你可一定要再来啊!”杨留留趴在尤三妹的肩头,挥手作别。
尤三妹的作别语完全不同,“你要是再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转而告诫自己的表妹:“留留,你记住了,他真不是什么好人,不许和他来往。”
杨留留没有吭声,竟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尤三妹摇头叹口气,将她抱起,送向卧房。我为啥要说他不是好人呢?三妹发觉很不了解自己。
其实魏四又何尝了解自己。他常常迷离在穿越前后之间,不知道哪些该表现出来,哪些又该隐藏起来。但有一点很清楚,小三是他穿越后的第一个朋友,所以他连续两日来到海波寺附近,希望能遇到他。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未能遇到。
也许他离开这里了吧。魏四安慰自己,走向珠市口。
“雨婵堂”已重现开张,排了好长的队,当然都是妇女。魏四在外犹豫了会,硬着头皮走入。
“哎哎,我们不给男人看病,你快些出去。”正在给病人抓药的那两位小姑娘大叫道。
“我……”魏四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见是魏四,可荷笑着对妹妹说:“他又不是男人。”
想起那日情景,这对孪生姐妹“咯咯”地银铃般笑声。
他不是男人?那些妇女望着体格健壮的魏四,都不禁掩嘴偷笑。
“什么事情?”这时从内走出位四十余岁身穿太医官服,背药箱的男子,严肃地问道。
可荷、可莲马上忍住笑,继续给病人配药。
谈雨婵正好刚替位病人诊断完,掀帘走出,见是魏四,不禁一愕。“你来作甚?”
“雨婵,他是谁?”男子问道。
“爹,他就是奶奶说起的那人。”父亲是个严谨的人,雨婵连忙回答。
她的父亲,太医院御医谈济生走到魏四面前,打量片刻,没发现什么特别。母亲临终前曾说此人对谈家非常重要,他实在不知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奶奶过世,魏四不曾吊唁,今特来祭拜。”魏四说出来意。
刚从南京调动回皇宫太医院的谈济生淡淡地道:“你的心意,我替我母亲领了。若无其他事,还请离开吧。”已言明驱逐之意。
听得这话,魏四也不好赖着不走,行礼道:“老祖母的大恩大德,魏四一辈子都会牢记。”说完,转身走出。
“雨婵,爹进宫了。”谈济生交代一句也离开。
谈雨婵应了声,继续给妇女们看病配药,就像没见过魏四一样。
魏四出了门,便听到有人喊:“壮士。”转头望去,是隔壁布铺掌柜。
“真的是你呀。”掌柜边跑过来边兴奋地说道。
魏四问:“掌柜的,什么事?”
掌柜拉着他走向布铺,“上次壮士出手相帮,我可记得牢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魏四道。
“你可别说,我盼你已经盼了好多天。再看不到你,就交不了差了。”一进铺子,掌柜就进了内堂。
很快拿了两卷布料出来,“那日王公公来后,知你离去,大骂我没有挽留你。”掌柜把布料递给魏四,“并交代这两卷布一定要送到你手上,以示感谢。”
“这……”
“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然公公不知会把我骂成什么样。”掌柜硬塞过去。
魏四只好接过,“好吧,代我谢谢王公公。”
王安是个很重情义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朱常洛不受万历的待见,又受郑贵妃的不断打压,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光时,王安依然留在他身边的缘故。
魏四把布料拿给黄翠云。翠云是个识货的人,大惊:“魏大哥,你这是从哪弄来的上等高丽布?市面上非常少见呢。”
魏四憨憨笑道:“我看这布粗糙,只以为是寻常布料呢。”
“魏大哥有所不知。”黄翠云解释道,“这高丽布乃棉麻混纺,质坚而厚,十分耐用,我大明朝至今未能造出此布。若我猜不错,这两卷至少也得十两银子。”
“哦。”魏四心想这王安必是性情中人,对他一个陌生人便如此大方。
“正好可以给魏四哥做几身衣裳。”翠云点着头。
魏四笑道:“我的衣裳已够多,你看着给杨兄弟和下人们多做几身吧。”
回到费千金他们那,却见他们一个个都躺着喊疼,痛苦不堪。“怎么回事?”他惊问。
费千金显然受伤最重,鼻青脸肿的,说话也含糊不清。“宋,宋二刚……”
刘应选看上去还行,接过话道:“宋二刚又回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