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主目前暂无大碍,已经安置在林梓渊那里。”
容府之内,一个面色苍白,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正恭敬的向容霑禀报。此人名曰陆恒,是容霑手下最得力的探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果敢决断,又有几分谋略,深得容霑信任。不过探子终究是见不得光的,常年生活在暗处,难免让他沾染了阴郁,即便清秀的五官使他仍尚存几分少年气,却也早就被他心中更大的戾气掩盖。
公主出嫁,即便兄长不前往,也要有重臣护送。而这一切颜暄都拒绝了,甚至不让容霑护送,就很让他和颜斟起疑了,一路上派陆恒带着几个得力手下暗中保护。
从她商量让黎悠代替自己,到宫中黎悠病重,颜暄深陷险境,甚至是林梓渊让叶帆时不时的去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件事陆恒都看在眼里。只是还要顾忌和覃参的关系,容霑交代非到万不得已,只要颜暄性命无忧,陆恒都不必出手。
那日宁夫人刻意刁难,陆恒和手下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颜暄被抓起来,他们便去将人截了。却不曾想林梓渊这个总将自己置身事外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趟这趟浑水。
“林梓渊?难道他没有真的死心?”
陆恒每隔几日便会传书回来,比起宁夫人的责难,和黎悠的立场不明,容霑最担心却是林梓渊这个人。自己对他不甚了解,但颜斟似乎对他赞誉颇高,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儿。这等人又怎么会枉做好人?如今他已失太子之位,自身难保,这个时候来帮一个小小宫女可不是明智之举。除非……他得知了颜暄的真实身份。难道他想借假公主来让林梓祐蒙羞?
“你且回去继续盯着,如果林梓渊那边有什么动静即使前来禀报。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保证暄儿的安全。”
“是。”向来干脆利落,听完了容霑的交代,陆恒片刻不敢懈怠,当即起身要赶回覃参。
“这丫头还真是让人不省心,能相出这么胡闹的法子,换了个假公主给覃参,自己却没办法脱身,好在有林梓渊。所以我就说,当初林梓渊若是太子,这门亲事或许真不错。”陆恒走了之后,颜斟才从门后走了出来,略有无奈却还有几分欣慰的对容霑说着。
“你就这么看好林梓渊?”不止一次听颜斟这样说起,容霑面露疑色的看着他。
“当然,虽然未曾某面,可我却知道,我和他是一路人。”回答的坦然,毕竟对于容霑他从不需要隐瞒什么。或许,比对颜暄说的心里话还要多。毕竟颜暄常常心直口快,有些不该说的,到她那里也不能成为秘密。
“你们是一路人?”比起刚才的质疑,容霑的脸上此时更多的是不悦。
“印象里你对暄儿与凉儿无二,都是自小宠到大的,怎么这次如此狠心?若此次被逼着嫁人的是凉儿,你也会这么做?”明知道刚才所说的不该继续,颜斟赶紧提起了颜暄的事情,来分散容霑注意。
“若是凉儿,我自然会放任她离开。”言语间痛快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疑。
“果然你还是偏心的,暄儿如果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有多难过。”颜斟故作失望的说道。
听到颜斟这样说,容霑的脸色变得沉重,咬紧了嘴唇,似有什么很难说出口的话,犹豫不决该不该讲。
“凉儿逃婚,这个责罚自然归咎于我。可是暄儿走了,为难的却是你。”
终于,他还是淡淡的说了出来,仿佛刚才那些为难都与这无关。
“哦?这么说,你竟是为了我?那时暄儿即便不回来,我狠心扛下也就是了,父王对我的责罚终不会太重。我没有央你帮我,你为何主动把她带回来?难道你……”脸上的坏笑渐渐显露,很显然这一开始就是他想说出的,只是在诱着容霑按自己的所想的方向说。
“虽然你如今贵为太子,但大王不止你一个儿子,没到最后一步终究怕有变数。莫说远的,颜旸的野心你难道看不出?在那之前不能有半点差池,若是因为你的缘故放走了暄儿,这便是不顾两国颜面,在大王看来对你将是何等的失望?况且我也没打算真的将暄儿嫁过去,所以才派了陆恒一路跟着,这样就与你无关……”很难察觉的,容霑握紧了拳头,一向淡漠的脸上也开始有些涨红。颜旸是颜斟的三弟,中间还有次弟颜昭。不过颜昭却是那整日沉迷玩乐的纨绔子弟,不似颜旸精明果敢,纵然其母不被颜璟所喜,他自己却凭着才干颇被器重。或许不是看在先王后的面子,颜斟如今的太子之位未必做得如此稳当。
“好了好了,你这个人就是太较真了,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就说这么多。既然知道暄儿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一脸得逞,颜斟心满意足的离开,只留下容霑一人,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陆恒……”当陆恒离开了容霑的视线打算从侧门悄悄离开的时候,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这声音怯生生的,不是容凉还会有谁。
虽然是容老将军唯一的女儿,在大家的宠爱里长大。可容老将军似乎对于她的管教也过于严苛,所以即便是一起长大,她的性子却不像是颜暄那般洒脱。对于很多事情,总是心怀一份胆怯,只是怕爹爹对自己说那也是不许的。那次帮着颜暄出城,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哥哥又让你出去了吗?”
只是知道陆恒很小就到了容府,是哥哥带回来的。他话不多,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