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气,可找到容霑的时候,他身边却尽是重臣。在这些人面前,自己纵有万般不满也只能强压下来。
“说了那么久,今天的寿星可算来了。”
当颜斟站在不远处,想着如何将容霑带到别的地方质问的时候,容隋广却先看到了他。容隋广在呈域位高权重,即便颜璟也要敬他,所以难免不拘小节了些。他觉得今日除了庆贺颜斟生辰,并没有其他不妥,却没注意到颜斟和容霑的脸色都不好看。
既然被发现了,少不得一番应酬。好不容易趁着众人聊得起劲,颜斟才将容霑拉开。
“暄儿事,你知道?”回到自己寝宫将门口侍从屏退,关紧了房门,颜斟对容霑的态度没有了平时那般嬉笑轻松。
“暄儿怎么了?”强装镇定,容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颜旸都知道了,你的人一直跟在暄儿身边怎么会不知道?”颜斟凑近容霑,眼睛直对着他的眼睛,两个人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容霑觉得有些别扭,想要向后退几步,却发现背后便是墙,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颜旸的人,是在我府里的探子中?”上次便开始怀疑,可是这么久以来未曾听陆恒来报有人跟踪,想来就藏在这几个人里面了。其实这时候本不该想这个,只是容霑不知该怎样对颜斟开口。
“如今还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我还真感谢颜旸派去的这个人,否则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嗯?”越发逼近容霑,害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容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去想颜暄的事情,不去想探子的事情,只剩下目之所及的这个人。正当容霑无所适从,颜斟却突然与他拉开了距离,足够让容霑恢复往常的距离。
“是,我知道了。可是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如今暄儿生死未卜,我派人去找和你去找又有什么不同?”长舒了一口气,容霑平静地说着。此时颜斟显然已经在气头上,自己如果再动气,自然会不欢而散。
“所以你只是等着告诉我一个结果,而在那之前,我甚至都没有知道的权力?容霑,你所做的为了我好,难道我就一定要接受?”看到容霑平静的样子,颜斟越发生气。本以为他对待颜暄,就如同自己一样好,可如今看来,在他心中竟是可有可无的?
“不接受又能怎样?你的一举一动那么多人看在眼里,难道你能跑去跟大王说,嫁到覃参去的是假公主,暄儿现在生死不明?”颜斟气头上口不择言的话,让容霑也忍不住反驳。
“我要亲自去找。”
“胡闹,你怎么能轻易离宫。”果然,颜斟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容霑的意料之中。“既然颜旸在暄儿身边安插了眼线,你怎知你我身边就是安全的?如今我们都不能离开呈域,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成为颜旸手中的把柄。”
颜斟看着他,没有做出回应。
“相信我,在我看来暄儿并非可有可无。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结果。”
“如果有任何消息,你都不能再瞒我,即便是最坏的消息。”沉下心来,也知道刚才自己对容霑说的话太重了。明知他为了自己好,处处为自己考量,却还是忍不住那样说。眼下除了对容霑,还有谁能让自己完全放下心防?
“一定。”
虽是不知道颜暄现在究竟如何,但总算对颜斟坦诚,容霑的心也略微放下了一些。
这一边心急如焚,颜暄在邬越却过得自在逍遥。一晃又过去四五天,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本想着当天便赶回楮郸的,但是按着阿槿所说的,自己跟着去恐怕回去要半月有余,若是遣人快马去报信,不消半月便可以来回。颜暄一想这样也不错,本来也想着来邬越看看,都是林梓渊不肯。这下正好,他不想来也得来了。至于昴苍,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以后去便是了。所以她就安心住在了延陵槿安排的位于邬越都城厉城的大宅里。
虽然邬越的风土习惯和呈域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这座宅子看起来倒和自己从前见的没什么差别。想来他们是知道自己从别处来,特意安排这里让自己住的习惯。
这些日子颜暄与他兄妹二人已经很是相熟。陵槿几乎隔一天就会来探望自己,而陵桓似乎很忙的样子,但隔三差五也会陪着陵槿来。虽然初见并不愉快,相处下来颜暄也知道陵桓远没有他的样貌那样凶。明明年纪不大,却留着大胡子看着像中年人一般,越发的显着他像个暴脾气。也就是这样,最开始被误会了才会生气吧。
虽然在颜暄看来已经算是相熟,但却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试探着问起,他们总是搪塞过去。很奇怪的两个人,有时候觉得豪爽,有时候又觉得神秘。将自己安置在这大宅中,他们却不住在这里,先前也是很久没住人的样子。派了几个丫鬟婆子来陪着自己,还有护院守着。这样的排场,怎么想也不是寻常人家吧。而且无论自己和阿槿聊的多投缘,她却从不能留在这里过夜,也没让自己去他们家中看看。不过自己也不是非要知道,想来他们无非是邬越的望族,很多事不便讲罢了。反正自己对他们所说的也是真真假假,谎称是从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小丫鬟,被神秘人掳走,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既然不肯说起自己的事,当然也不好问起了,这样也好。
虽然彼此之间总隔着一层秘密,但是这样的日子比起之前在覃参王宫可是舒服多了,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