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飞琼坐镇,朝堂有一帮忠心耿耿的文官武将,华帝的王位坐得越来越稳固,把中原地带死死地抓在了自己的手上。
但飞琼派的处境似乎就没那么乐观了,因为跟朝廷有着太多牵扯,所以行动处处受限,并且还受到了武林中一些不屑王侯侠字当头的门派的抨击。
廖寒君身为一派之首,何尝不知?派内已不知藏了多少尸位素餐的家伙,新兵还未完全培养成功,华帝刚上位时数次大战都使飞琼派折了不少精锐。
若是离开了华帝的援助,飞琼派又是否有实力去应对那些新崛起的势力?
这武林至尊的地位绝不能毁在自己手里,现在政局总算安稳下来了,等着飞琼派调养完毕,再跟华帝撇清关系也不迟。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华帝的密令给打破了。
越昆仑,斩拜月。
密令里只有这简短的六个字,却又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才能停止相互屠戮这种无聊的事情,那些不会说话日月草木依照规矩运行着,等待着将这一切翻篇之人。
“把门窗都给我关紧了,人都给我在外面守着,敢打瞌睡我就把你们拖出去喂狗!”
盐贩徐源对着下人指手画脚地喝道,一旁的小妾忙不迭地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脖颈,献媚道:“徐公莫气,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下人罢了,您的府兵一如您般精装威武,自会护你周全。”
这养在屋里的就是比家中那拿着账本的贴心,徐源掐了一把侍妾的蛮腰,“你先进去躺着等我。”
侍妾媚眼依依,转身还扯着徐源的腰带要往屋里走。
“我马上就来。”徐源挤着满脸横肉笑了起来,心中庆幸自己没在前阵子抢掠来的那个妮子身上多下功夫,自尽死状惨烈不说还激怒了双亲誓要报复。
不过仔细想想,两个开小客栈的贱人又能拿他怎样?自己贩半船私盐就够买下十幢了,徐源瞧着这层层警戒的院子,登时感觉自己有些小题大作。
但传言万一是真的,那天杀的老夫妻真雇了一对厉害的杀手……出于商人经打细算的本性,徐源还是让下人加固了门才放心地回屋。
“这世道啊,什么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徐源脱得只剩寝衣,踟蹰了一会打算留一盏灯烛。
躺在床上,被窝并没有他预想的那般暖和,旁边的侍妾没有动静,徐源一个激灵起身,却发现刚刚还在暗送秋波的媚眼已变成了睁大骇人的死目。
不好!徐源急着往后一退,后脑勺却抵上了一件冷冰冰的东西。
若不是人心,那即是还未饮血的剑。
“这世道什么都得自己亲力亲为。”额前的碎发,也遮不住幽眸里的寒芒,“包括清理人渣。”
最后一盏灯烛熄灭了,血滋养出了丑恶的花,在黑暗里走向枯萎,一如徐源渐渐停止跳动的心,无论种下什么,结出来的都是可怖的果。
“你这下手怎么比我都还重啊,这血都贱了一床。”靠窗的窗扉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背光的女子身影朦胧妙曼,身后的走廊,躺着几个府兵。
“师父教的好。”
男子走到窗边,月辉在他清俊的面容之下都显得有些落俗,难以让人相信,他的剑刚取了两条新鲜的人命,那狠戾无情的剑法居然出自于这样的出尘之人。
窗边斜坐的女子同样也是,她身后没有动静的府兵,每个人的脖颈都有一道细微的口子,血慢慢地流出,渗进了精心打造的盔甲。
“星启你可别贫嘴,这可不是我教你的。” 廖雨清抓住星启的衣襟一把扯了过来,撇了撇嘴。
“师父,我们出来玩就出来玩,不要再管这些琐事了好吗?”
“杀人有时候不是罪,放着这些恶魔在眼前横行才是真的造孽。”
廖雨清把手搭在了星启肩上,往他怀里灵巧一跳,“我负责送这些歹人下地狱,其他的事情交由天说,走吧。”
“师父你好像又重了。”
“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星启的耳边似乎听到了莫邪剑鸣。
“我是说,在心中的分量。”
“你倒是机灵。”廖雨清从星启怀里一跃而下,拾起了地板上微不可查的黄线,“不过还差了点。”
星启一愣,手拂上了剑穗。
“明儿上街再给你买个新的剑穗好了。”
树影浮动,间隙间跃过了两道轻盈的影子,一闪而过,宛如秋燕回空。
徐源可怖的死状,成了隔日街坊间最热乎的话头,简直无法是怎样的人物能在那样一个层层把守的环境下连毙几人性命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星启抓住了雨清抬起车帘的手,与外边风景隔绝了的雨清有些闷闷不乐撇了撇嘴,“回去地也太快了吧。”
“那徐源和县令有勾结,只要动手查查现在城中的高手,我们很快就会暴露,再呆着也不安全。”
“可我还没玩尽兴呢。”廖雨清略略丧气地往后边的软垫一瘫,发现星启突然就红了脸,眼睑一垂,发现动作太大领口开的有些大了。
注意到的雨清正坐起来,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天气有些热呢。”
“下回再来吧,该准备百战会了。” 星启错开了目光低沉道。
“啊?”廖雨抽了抽眉梢,“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因为廖航传信的飞鸽被我截下了。”星启满不在乎地说着,还不忘附上一句,“那鸽子肥得跟他一样,也不知道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