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你再说。”景帝一脸的喜色,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催促起来。
“皇上,魏其侯已经说了三遍了。”周亚夫笑着提醒一句。他是给景帝叫来,一起分享这份喜悦,这是周阳谋划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有这权利。
“三遍了?”景帝摸着额头,有些意外。
自从高祖平城之围后,汉朝一直处于劣势,汉朝皇帝见到的匈奴个个高傲,那是匈奴的使者,奉命来长安索要东西的。绢帛丝绸、瓷器、茶叶、妇人……往往狮子大开口,要是不给,就会口出狂言:不给,打得你给!
汉朝实力不济,只有忍!这一忍就是数十年,这是汉朝皇帝的心病。今日,终于见到低垂着头颅的匈奴,那是何等的让人欢喜。
“皇上爱听,臣这就说。”窦婴深知这份喜悦来之不易。
“算了!我们不能光顾着欢喜,却不做事。”景帝挥手阻止窦婴,剑眉一拧:“窦婴,你才从边关回来,按理,本该让你歇息。可是,时间不等人,有一件事,要你,不,你和周亚夫一起去做。”
“请皇上吩咐!”
景帝的眉头一挑,很是惋惜:“前朝名将蒙恬,在河套之地与匈奴大战,使用了上万架强弩,十数万骑兵,这才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如今,周阳手里弩才四千多一点,还不到蒙恬所用的一半,这太少了。你们二人赶去武库,清点一下,看有多少弩,全给周阳送去。”
“皇上圣明!即使皇上不说,臣也请旨。”窦婴深知边关实情,能不能打败匈奴的反扑,关键就在弩了。而周阳东拼西凑,也才凑出四千多架弩,这太少了。
边关当然不止这么一点弩,守城总得要留下一些弩。
景帝要是把武库的弩送到边关去,那么,这一战,汉军获胜的把握就更大几分。景帝这话,简直就是天音,周亚夫激动难已:“谢皇上!”
摆摆手,景帝长叹一声:“前朝河套之战时,始皇下了一道圣旨,很有豪气的圣旨:让匈奴知道谁才是飞骑的祖宗!”
“前朝是飞骑的祖宗?”飞骑在历史上很有名,周亚夫是知道的,一听这话,既是振奋,更是惊奇。
景帝知道周亚夫读书不多,于这些史实所知甚少,看着窦婴,没有说话。
窦婴明白,景帝是要他给周亚夫解释:“条侯有所不知,前朝起于陇西之地,称为秦部族。秦部族为周天子献马,他们精于骑射,善用飞骑。飞骑嘛,条侯是知道的,他们身着皮甲,骑着战马,腰间悬着人头,挥着武器冲杀。这在当时,远近闻名,附近的部族都惧怕秦族飞骑。是以,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之后,周平王求告无门,这才跋涉千里,赶到陇西,求见秦襄公。秦襄公率领五万飞骑,南下关中,与戎狄大战于镐京,大破戎人八万之众,收复镐京。周平王眼见宫室毁坏,东迁洛阳,大乱之世,春秋战国由此开始。”
“哦!原来如此!”周亚夫恍然:“读书人多言前朝残暴,却不知,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能以仁义说事?误矣!误矣!”
在当时,虽有人骂秦朝残暴不仁,却远不及后世,毕竟儒家还未独尊。
景帝接过话头道:“河套之战,蒙恬先是用强弩射杀匈奴,血流成河,匈奴抵挡不住,开始北遁。公子扶苏,亲率十万飞骑,与匈奴硬撼,稳占上风,杀得匈奴无还手之力。大汉何时才能有如此善战的骑兵?”
要是汉朝现在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这局面就大为不同,景帝叹息不已。
周亚夫和窦婴施礼告退,前去武库清点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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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城下,汉军正在训练骑射,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他们的骑射功夫有了长足的进步。当日观兵时,他们仅仅是会骑马,而现在,却是精熟了许多,不仅能骑马,还能开弓放箭,马上砍杀。
个个热汗淋漓,却是精神抖擞,奋力砍杀。
周阳站在山岗上,一身的汗水,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在阵中奔驰,指点纠正不对之处,个个衣衫湿透。
日正中天之时,饷午时分到了,上午的训练结束,兵士去用营饭。周阳和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他们聚在一起,各自对付一份营饭。
“大帅,弟兄们的骑射大为精进,不能光这么练,得让他们去厮杀。只有厮杀,才最是让人长进。”李广大口扒饭,大声提议:“大帅,我们有几万匹马,步兵、弩兵都是四条腿,来去如风。不如,我们趁匈奴还在调兵之际,杀向单于庭!”
这提议大胆,却是让人怦然心动,程不识手中的营饭差点摔在地上,激动不已:“大帅,飞将军所言极是有理。数十年来,大汉军队就没到过单于庭,要是我们杀去,匈奴一定不觉,给我们杀一个措手不及,一定能有大的斩获!”
冯敬也忍不住了:“匈奴现在正在歇息,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炎夏时节攻到他们老巢去!”
“干吧!”公孙贺停止了吃饭,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周阳。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周阳身上,静等他的决断。
李广的提议太有yòu huò力了,周阳一颗心怦怦直跳,很想答应出兵。可是,仔细一想,现在不行:“飞将军所言有理,要是我们现在出兵的话,誓必会有不错的斩获。可是,有几个问题,我们得明白,一是我们的骑兵太少,弩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