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到那时,景帝拿周阳做替罪羊并非没有可能,周阳不由得一愣。这些天,满脑子的大局,满脑子的打匈奴,这事还没有想过。
“大帅放心,真要到那一步,我,李广一定力保大帅。”李广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我想,边关的将士们会和李广一样,舍生力保!”
如今的周阳,在边军中的威望很高。自从周阳掌军以来,汉军以弱击敌,无往而不利。对于将士们来说,谁能带他们打胜仗,谁就能赢得他们的尊重,周阳总是能打胜仗,要将士们不爱戴周阳都不行。
景帝若要拿周阳做替罪羊,公孙贺、李广、程不识、公孙建、冯敬他们一定会上书力保,对这点,周阳不会有丝毫怀疑。
“谢飞将军!”周阳非常感动。
李广笑道:“大帅,其实也不一定。皇上贤明,未必就如此。别的不说,就说命大帅为将这事,就是大出人意料。大帅,你想啊,换作别人,敢用一个尚未成年的年青人为将么?皇上这份气魄,是何等之大?比起高祖当年筑坛拜将毫不逊色。”
刘邦当年筑坛拜韩信为大将,只不过是听信了萧何的话,于韩信有没有真正的才干并不知晓。直到拜完将以后,韩信面奏十策,刘邦方才叹服,心里真正的有了底,对韩信才有了信心。
景帝命周阳为将,当时的周阳不过谋划了两次胜仗,名不见经传,岁在弱冠,景帝竟然命他为将。周阳得到这一消息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事和刘邦拜韩信为大将,还真有可比之处。
景帝有如此魄力,他还会用周阳做替罪羊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却不大。
周阳暗暗点头。
李广接着道:“更重要的一点,大汉立国数十年来,与匈奴大战这么多年,就没有出过象大帅这般对付匈奴有办法的将军。若是皇上拿大帅问罪,这不是自折梁柱么?即使打败了,伤亡很大,皇上为大局计,宁愿下罪己诏,也不会问罪于大帅。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呀!”
汉匈打了数十年,并不乏名将,如李广、程不识等人,与匈奴打了辈子,能斩首数百就是大胜了。哪能与周阳比,周阳斩首动辄数千上万,周阳的确是汉朝数十年对匈奴战争中,最有成就的将领了。
若是景帝问了周阳之罪,无异于自折梁柱,李广这话很有道理。
罪己诏固然让景帝为难,却能为击破匈奴保持大好形势,以景帝之贤明,相信不会选错。
“飞将军过奖了。”周阳谦逊一句。
李广眼睛一眨,略显调皮:“大帅,要是你能指挥我们再打一个大胜仗的话,那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飞将军,你以为打胜仗跟放牛牧马一样简单?”周阳有些好笑:“单于这是逼我们弃长用短,要和我们打野战,能不败,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乍一看是这样,可是,有大帅在,那又不同了。”李广拍着胸脯,笑道:“我李广一辈子,很少服人,对大帅却是心服口服。我相信,大帅一定有办法对付匈奴。”
说得非常认真,绝对不是信口而言,周阳心里升起一股暖意:“飞将军,给你透过底。单于逼我们打野战,虽然我们不善长,并非不能打。即使败,也不会大败,顶多一小败。若是运用得当,说不定真能打一个胜仗。”
“真的?”李广的虎目中射出精芒,声音好象炸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我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可是,我还没有想清楚。”周阳微一点头道:“等程将军他们回来,把军情安排好,我再静静思索一番,推敲得完整些。”
“那就好!那就好!”李广喜悦不禁,几乎是唱出来的。
和匈奴打野战,汉军的胜率非常低,连三成都不到,能拼掉匈奴十万,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战绩了。在野战中击败匈奴,以汉军目前的实力,困难比天大。
这种事情,周阳没有把握,他肯定是不会如此说的,李广要不惊喜难耐都不行。
两人说话间,进入了城门。一进城,就有回家的感觉,周阳不由得浑身轻松。
“大汉万岁!”
一片欢呼声响起。
城上的汉军在城头上欢呼雀跃,城下的汉军挥着手臂,大声呐喊。
跟随周阳离开雁门的汉军,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雁门,一到雁门,和周阳一般想法,那是回家了,让人舒畅。
城上的汉军,热情的欢迎他们归来。
一时间,城上城下,欢呼声惊天动地,兵士们尽情的发泄着。
周阳笑笑,跟着李广,来到帅府。不等周阳说话,李广吩咐一声,立时有兵士送来热汤热菜热饭。
自从离开雁门,进入缘胡山隐藏以来,热食基本上没有享受到。为了不给匈奴发现,汉军一般是在晚上才烧肉做饭,白天偃旗息鼓,只能啃着冷硬的肉干。
见到热食,周阳好象大热天见到冰激灵似的,大是亲切,端起热汤就喝了起来。喝完热汤,吃着热菜热饭,那个满足,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征战归来的将士,没有过份的要求,一份热食就是最大的享受。
吃完饭,周阳满足的打着嗝儿。兵士热好洗澡水,周阳再好好泡泡,那种感觉,比做神仙还要快活。
帅府。
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在座,各自跪坐在自己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