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等愿与韩大人同进共退!”
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站起身,走到韩安国身边站定。昂头挺胸,一副慷慨赴死之慨。
“你们……”
梁王对这三个文人厚加结纳,视似为腹心,做事不避他们,没想到,到头来,三人竟然反对他,他根本就不信这是真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大王待我等极厚,我等心感。”枚乘这个老牌文坛领袖代表三人说话了:“可是,此等不义之事,天怒人怨,我等不敢为,请大王见谅!”
“区区一文士,手无缚鸡之力,有你们不多,无你们不少。”郭解嘴角带着冷笑。
“三位所言极是,孤甚慰。孤那是戏言,戏言!”梁王忙找掩饰之辞:“有韩大人这样的忠臣,孤很欢喜,欢喜!来啊,赏韩大人金千斤!”
“谢大王厚爱,在下不敢领受!告辞!”韩安国一抱拳,大步而去。
他一走,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相继退出。
“大王,此等之人,在郭某眼里不过猪狗,为何放走他们?”郭解问道。
“郭大侠有所不知,韩安国任梁国内史多年,人缘不错,门生故吏极多。一旦他出了事,必有人告密。”梁王顾虑虑重重。
“那大王的意思,此事是做,还是不做?”郭解再问。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此时下手,是最佳良机,可是,会留下尾巴,不能急切,只能缓图了。
年关近了,天公也作美了,天朗气清,暖阳高悬,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人们尽情的享受这难得的冬日暖阳。
此时的长安,冰雪覆盖,还未融化,一片银装素裹,平添几许瑰丽之气。
长安的百姓,家家张灯结彩,准备庆新年。
新年,本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一定要过得热闹,要喜庆。
更别说,今年汉朝扬眉吐气,第一次在匈奴面前挺起了腰杆,昂起了头颅,这份喜悦数十年没有,百姓能不欢喜吗?
这已经够让百姓欢喜的了,周阳与南宫公主要在年关订亲的消息一传出,百姓更是欢悦不禁,代二人欢喜,为二人祈福。
周阳打败匈奴,在百姓中的声誉正隆,他订亲,百姓必然是欢喜无限。南宫公主为了大汉安危,不得不嫁入匈奴,多少百姓同情怜惜,如今,她终于脱离苦海,不用再嫁去匈奴,百姓自然是代她欢喜了。
新年、大捷、亲事,三喜合一,这份喜悦还用说么?长安百姓见了面,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件事,言语中总会蕴含着对周阳与南宫公主的祝福。
张不疑府第,张家一家子准备过新年。他们这个破败不堪的世家,能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外弄点酒肉,做点好吃的罢了。
即使如此,这也难得了。一家人忙前忙后,说着笑着乐着,不亦乐乎。这是这个家,难得有的喜悦。
张灵儿在自己的低矮茅草屋里,跪坐在一张矮几上,正一针一线的缝着一件袍子。瞧这袍子的样式,和张通带给周阳那件差相仿佛。张府虽有不少男子,却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身板,他这是为周阳缝的。
“吱呀!”
门开了,张通进来,打量一眼张灵儿手中的袍子,叹口气道:“妹子,大帅马上就要订亲了,你还念着做什么呢?”
“大哥,你别说了。”张灵儿眩然欲泣:“想是灵儿命苦。灵儿不敢奢望与大帅长相厮守,只要大帅平安幸福,灵儿就满足了。”
“哎!”张通抚着额头,叹息道:“妹子,大帅人很好,可是,这事得讲缘份……”
猛然醒悟,如此说不是在安慰张灵儿,是在打击她,忙闭嘴,在嘴边拍了一巴掌。
“大哥,灵儿没有他念,你别说了。”张灵儿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失言。
这是心病,得心药来医,张通也找不到什么言辞,叹息了一阵,关上门,出去了。
张灵儿双手掩面,几欲哭泣,却是忍住了,低低祝祷:“皇天在上,张灵儿祝愿大帅与公主幸福美满,无灾无妄!若有危厄,张灵儿愿以身相替!”
张灵儿与周阳虽是匆匆一晤,却是一颗芳心系在周阳身上,难以自拔。张通那话就是说有缘无份,深深的刺疼了她的心,终于忍不住,珠泪涌了出来,低低的道:“灵儿此生不愿再嫁,愿为大帅默默祝祷!”
声音虽轻,却是不容置疑,坚定异常。
未央宫,为宫灯点缀,喜庆十足。
宫中的宫女、太监、杂役、兵士,人人脸上带着笑容,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宣德殿,早已是人满为患了。
宣德殿很大,容纳数千人不是问题,可是,今儿来的人太多,依然有些拥挤。
这里的人既有朝中大臣,更有各地诸侯王,各地太守。大臣以周亚夫、窦婴、庄青翟、张欧四人位最尊,高踞尊位。
诸侯王中还是以梁王位最尊。
人人脸上带着笑容,见了面就打招呼,说些喜庆话。
在这些人中,最欢喜的要数周亚夫了。周阳今儿订亲,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欢喜吗?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嘴角的纹路变成了突起的沟壑。
窦婴和周亚夫座位相衔,把周亚夫的欢喜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惋惜“我家的蓉蓉也不错嘛,怎么就没有这福份,嫁给周阳呢?总不能与公主争夫吧?”
梁王打量着周阳,眼神极为复杂。按照他的计划,周阳是他的女婿,乐的应该是他,如今,他一点也乐不起来,还得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