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的宿醉中醒来,我满意的搂紧了怀中的美人,躺在自己特意布置温馨的大卧室里,有一缕阳光从厚尼龙的窗帘缝里透进来,在地面划出光芒刺眼的一道痕迹,我在铺着羊绒毯子的床上翻个身,惬意的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
昨天的宴会举办的非常成功,向所有来者展示了奈梅亨强大的力量,尤其是殷实的经济实力,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和考究的餐具绝对晃瞎了那些没见过世面土包子们的双眼,光是银质的餐盘以及整套刀叉就足够让他们流口水的了,更何况用很多珍贵食材制作的美味无限量供应,好吃的他们差点连银盘子一起嚼碎了。
几杯醇香的葡萄酒下肚,使者们马上露出了本性,纷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陪同的奈梅亨贵族们抱起膀子称兄道弟,有几个很痛快的答应奈梅亨商会入驻他们领地的时候一定在领主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我笑眯眯地盯着眼前一团和气的景象,心里面却盘算着怎么用最少的投入换来最高的产出,借机会狠狠地宰他一笔。
陆陆续续经过几天的时间,才终于把搬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完毕,自己也逐渐适应了城堡的生活,每天傍晚站在塔楼顶端的小阳台上目视着夕阳缓缓落到蜿蜒流淌的瓦尔河所在的地平线后面,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情,“当年天下布武的织田信长站在濒临琵琶湖安土城的天守阁上睥睨天下,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气概吧?”我两条胳膊交织在一起,自信满满的面对自己的土地,胸中豪情渐起。
忙活完家长里短的琐事,终于有时间腾出手来收拾下这几日堆积起来的公务,其实说到底,奈梅亨的公务就是我这个公爵大人的家务,不过牵扯到更多人而已。旺财带着一批宫廷的书记员每天奔波于城中,安排居民入住的事宜,你来我往之间大家肯定会有些小摩擦和不愉快的地方,但是当着老宫相大人的面都不好闹得太凶,凑活凑活也就顺顺利利的搬进新家。莱昂纳多掌管奈梅亨的财政大权,经手的每一笔款项都要仔细的审核,能扒皮就扒皮,能扎脖就扎脖,久而久之便得到一个“吝啬的老山羊”的绰号,有时候认真起来连我这个公爵大人的面子都不给,绝没有人可以搞特殊乱花钱,不过话说回来,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将钱袋子交到他手上打理而不必担心被人挪用挖墙脚,试问还有比一个六亲不认的守财奴更好的财政管家吗?
莱昂纳多正在和一群和他差不多岁数的书记员处理账目,或者说只是看上去同他岁数不相上下而已,常年埋首书卷和接触数字,让这些聪明的脑袋华发尽落,严重的睡眠不足造成很深的黑眼圈,面部皮肤也黯淡无光,怎么瞅怎么和莱昂纳多平辈。虽说历代埃尼德斯们积攒下不少家底,但实际控制在我手中的资本并不多,只有和莱昂纳多相关的那一部分;当初为了保证组织不会被外部势力一网打尽,埃尼德斯被迫分成许多脉络实行单线联系,每位“头领”只负责经营自己旗下的组织,并且互不干涉行动,除非必要的时候否则老死不相往来,这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很尴尬的境况——莱昂纳多和他的组织认可我,其他组织要么拒绝承认我的正统性,要么联系不上,要么就根本连莱昂纳多本人都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克雷森蒂公爵是这一代的总头目,小心翼翼的保护埃尼德斯的庞大网络,他慷慨赴刑前连本天地会联络单那样的小册子都没能留下,害得我玩了半天只不过是不被大多数人承认的“伪君”,简直就是坑爹不浅!
“您要求继续追加运河工程的投资,如果这样的话,建设公路的拨款便不能及时到位。”莱昂纳多拿着一位书记员递过来的羊皮纸卷端详着,眯着昏花的老眼很费劲的读着那上面的数字,不过千万不要被他老态龙钟的模样欺骗了,就算他瞎了,一样对数字保持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洞察力。
“这可不行,两样工程必须同时建设,一个也不能停,根本没办法说明白孰重孰轻。”我大手一挥否定了莱昂纳多的建议,也懒得看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卷宗,反正自己是大人,只管发布命令就好了,而且凭莱昂纳多的本事,从牙缝里扣点钱就足够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我们的资金所剩不多,不能全都拿出来花掉。”莱昂纳多敲着自己长着老年斑的脑袋,又从纸堆里翻捡起另一张羊皮纸,“您非要在城外河流的下游兴建一家更大规模的造纸厂,虽说奈梅亨生产的厕纸在贵族圈子里很有市场,但它的微薄收入除去开支,所能填补亏空的盈利简直杯水车薪,是笔不划算的赔钱买卖。”
我无奈的耸耸肩,表示对于推动这个社会进步的先进生产力必须坚定不移的维持下去:“造纸厂不能停工,以后还要扩大规模,我已经让那些养在宫廷的学者们去琢磨怎么把粗糙的草纸变成平整光滑能提供书写的纸张,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想想看,到那时我们的产业将取得怎样的辉煌成就?”
莱昂纳多放下手中的纸卷,很是怀疑的皱着眉头:“也许到那时,我们能将自己的成就亲手交给上帝检验——如果我们都能到达天堂的话……”说着,他还堪忧后果的撇撇嘴,揶揄的成分十足。
每次和老家伙聊起钱必然不欢而散,看来这次也是如此,我瞅着话不投机,赶忙找借口离开房间,临走时还不忘跟他画个大饼勉励勉励:“过几天我画张图纸,找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