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原来你们是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对你动手,对吧?”
站在落地窗前的雷晴,她的左手轻按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手心的温热正在将掌心的位置晕起白色的气雾。身后的圆床上,刚刚与中年女人通话的那只手机,此时正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委屈孝。背对着雷晴的身体,屏幕紧贴在白色的床单上,一个人安静的反省着。
“沫儿,你现在好吗?走之前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了吗?为什么一直拖了这么久,天气都冷了,你还没有回来呢?妈妈给你织的毛衣都洗了四遍了,想来这样等你回来的时候,穿上就不会过敏了。你走之前在网上买的那套百科全书和最爱的推理月之前就到货了,一直放在你房间里的书架上,我没有拆封。等你回来再看吧。你这个任性的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啊。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林雨沫拿着手机坐在落地窗前的长桌边,她拿着手机的左手,听着池清华带着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要林雨沫快点回到她的身边。而放在林雨沫面前的那台白色的笔记型电脑上,打开的邮箱界面上。一封匿名还刻意隐藏了邮箱地址的未读邮件,长长的标题令林雨沫对回还是不回的问题,进退两难……
“沫儿,你在听吗?为什么不说话?沫儿,回妈的话啊……”
“沫儿……”
电话里,池清华的语气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她不断的催促着这边沉默的林雨沫快点回话。而红枫酒店的这间客房里的空调口,热风正呼呼地温暖着整个房间。可是长桌前的林雨沫,却开始不住的颤抖着。她的脸色变得格外的苍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冰神之手将她的身体一点点冰封起来一样。
“沫儿!你别吓妈,说话,好不好?”
“沫儿!”
“妈……”
池清华只能听到听筒那端林雨沫不时的呼吸声,透过听筒带着细微的杂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当她正准备再轻唤林雨沫的时候。却听到了那许久未曾再听见的充满感*彩的轻唤,那句饱含深情的妈……
“沫儿,你终于说话了,妈可被你吓死了。你知道你多久没给妈打电话了吗?打来却一句话都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嘛?”
紧握着睡房电话的池清华,身体向一张考究的雕花木桌方向靠了靠,拿着电话听筒的左手还微微颤抖着。而她的右手却像一个不安的孝子,正用右手的食指不断的传过卷曲的电话线,不自觉地将那条长长的白色卷线,紧紧的箍在手指上。
“妈,我想您了!”
林雨沫这句话说得毫无预警,而就在我想您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顺着她脸颊两侧无声的滑落的泪水,让这份突然的表白莫名多了一些离别的伤感。房间里的空气好像随着她的话变得凝重起来,她脸上的表情正映在面前的落地窗上,透明的玻璃上是她一副诀别前的悲壮模样。
那两行晶莹的眼泪,却故意的将她心里拼命压抑的感情,最后一次放肆诚实的宣泄出来。那封长邮件随着她右手移动的鼠标被缓慢的打开,密密麻麻布满屏幕的字字句句像是一封悲伤的悼文,而这文章里提及的主角正是林雨沫。
“妈,那套推理我拆开吧,记得把我最喜欢的书签放进每个分卷的尾页里,就当是我看过了。百科全书送给秦风的爸爸吧,请您转告他,这是我提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希望他能喜欢。还有那件毛衣,不要再洗了,否则还没等到我穿上就要洗坏了。最后还有一件事,妈,不要一直织东西,您的眼睛本来就不好,若是有时间让秦风的妈妈陪您去配副老花镜吧,好好照顾自己,妈,请您记得我每时每刻都爱着您,不管我会在哪儿……”
“沫儿,你……”
听筒里池清华焦急的声音还来不及说点什么的时候,林雨沫已经泣不成声的挂了电话,然后是一声清晰的关机音乐,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空调呼呼的风声,被林雨沫啜泣重复的对不起轻松的取代,撞击着房间四周的墙壁。
“妈,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