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沫一个人站在一条狭长的小路上,望着道路两侧不知名的树木依旧直直的伫立在那里。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奶白色的毛绒外套,下身是一条款式相同的短裙,搭配着一双白色的长靴。
天空的颜色蓝得有些诡异。林雨沫缓缓地抬起头,慢慢平伸起来的右手,一点点跃过她的头顶,手掌完全的摊开来,刻意遮挡住太阳光照射过来的方向。
这条安静无人的街道,设计得极其的隐蔽。若不是非常细心的人,实在是很难在步行街遍布的枫叶镇里找到这一处如此令人平心静气思考的好地方。
“秦风,你知道这个小镇有多美吗?以前我只顾着流连于那些繁华的大都市,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这样小镇。竟然会有着如此清新的空气,纯朴的民风和那些令人沉醉的美景。果然是我错了,可是就算现在领悟的我,也好像一切都晚了吧。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人生最难捱的苦就是沉浸在无边的悔恨岁月,遥遥无期。”
林雨沫的嘴里一直喃喃的重复着如此真挚的一段表白。虽然在这里只有她自己,但那一句句话语却仿佛是刻意说给虚空中的某个人听的。
“武局,您要那个女孩一个人去那里?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那个地方是整个枫叶镇地形最复杂,四通八达的一条街道,如果发生意外,可是非常不利于我们的救援和抓捕的。”
坐在十楼嗅议室里的武义海,右手端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一个环形长桌上,四处散落的一堆堆打满四号宋体字的资料。手上的那杯热茶的圆形瓶盖,被放在一个红色的香烟盒上,而阵阵淡淡的茶香,却不时弥漫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荡房间里。
对着武义海发问的人正是刑侦队长庆博,只是此时的他却并没有穿上警服。而是换了一身跟他身份极其不相符的破旧羽绒服。他站在武义海所坐的那个黑色皮椅边,一脸担忧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我知道这样问是犯纪律的,但我还是不能不说。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您才会采取这样的危险的行动方案?若是这个林雨沫再有任何差池的。那我们真的是难辞其咎,百口莫辩了!”
庆博的担忧在他的语气里,不带一丝隐瞒的自然流露出来,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的武义海,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感觉上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刚刚庆博所说的这几句话。
“武局?您有没有在听我的说话?”
看到武义海一边沉默着,一边悠闲的喝着茶水的模样,倒是一时间令庆博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即使他的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身为一个下属,自己的的确有些太过了。
只是当庆博还在犹豫自己刚刚的多嘴会不会引来武义海的反感的时候。刚才还沉默已久的武义海就在此时,突然一声不吭的放下右手上拿着的那个白色的茶杯。然后一抬手从桌上零乱的资料里,快速地抽出一份,递给了一脸疑惑的庆博,语气缓慢的说道。
“你的顾虑我都懂。对于这些,我也不是没有反复思虑多遍。包括刚刚你提到的那些问题我也想过多次,甚至在我抵达枫叶镇时不止一遍模拟过可能发生的每一个场景。只是,这份资料,让我下定决心冒这一次险,同时也希望你看过之后,理解我的做法。并且好好的配合我完成这次的收网行动。”
武义海的这段话,令庆博刚刚还有些忐忑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拒他并没有去看武义海脸上的表情,只是接过那份资料,从身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仔细阅读起武义海说的这份资料。
“我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走进去,你真的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所以你最好明说。不要跟我拐弯抹角,更不要玩什么读心游戏了?”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贸然带我返回金家,难道不怕暗处的那些人对你或者他们下手吗?”
突然伸手拉了一把正准备推开车门下车的顾夏阳,然后顾夏阳看到右侧副驾驶座上的百灵,一脸不安的盯着他。十分担心的问道。主要是因为她所乘坐的这台车子,已经在她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驶进了c市金家别墅所在的庭院。
后座上的金霓妮,此时背对着两个人,固定在她身上的那层保护带,刚刚才被顾夏阳解开。她猜想顾夏阳应该是准备是先将后座上沉睡的自己抱下车。而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情绪的百灵,也在出言提醒起他来带自己来金家的举动是否太冒险了?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在害怕她,还是担心她会对我们下手,陷我们于不利?”
“我……”
顾夏阳反驳的这句话格外有力,竟然瞬间就令准备了一肚子话的百灵,堵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使那些曾在她心里无数次模拟多遍的对白,只是默默地烂在肚子里。不过这时的她们都不知道,一路上他们两人的对话,后座上装睡的金霓妮都听得一清两楚。
金霓妮此时的心情莫名的慌乱,远远比刚才才得知真相的百灵要得复杂得多。一方面对于百灵的身份,她承认自己不敢面对。虽然关于害死爸爸和妹妹小绮的那些片断,在反复的梦境侵袭过来,一点点完整清晰了起来。
另一方面,金霓妮的心里还是有一种想要打退堂鼓的怯弱感作祟,毕竟这种近乎毁灭性的现实,是任谁遇到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并且消化的。秦雨的病情变得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