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校哭道:“本来廖永忠将军和小明王殿下正在谈话,谁知小明王谈到太后及刘丞相时竟大放悲声。廖将军一边安慰一边说带小明王出来透透气,谁知小明王到了船边竟不小心落水了。”大奎怒道:“你干什么去了?”将校悲声道:“当时我跟在小明王身后,小明王落水我救援已是不及。”大奎顾不上埋怨将校,也是着急的望着江水一筹莫展。
过了好久,廖永忠及几名船夫才从水下冒出头来。自有人将他们接应上船,廖永忠顾不得浑身湿透,走到大奎身前苦痛跪倒痛苦道:“张将军,小将无能。水中并没有找到小明王。”大奎一听,犹如身子抽去了骨头般一屁股坐到甲板上。
小明王韩林儿一死,江北红巾军最后一丝希望宣告破灭。刘福通辛苦经营的大宋也就不复存在,这个昙花一现的大宋便是历史上的【后宋】。
大奎此时已如失魂落魄般坐在船舷,丞相刘福通及众将战死,小明王逃到长江竟然淹死,眼下大奎快愁死。
想到与众将的把酒言欢,想到一起搏命沙场,大奎脸上流下泪来。刘福通往日的音容笑貌是多么的和蔼和亲,自己在沙场上能纵横无敌,亏得刘福通命众将演示武艺,而他亲自一一讲解,方才有了大奎今日成就。
再想到战死的贾三,死的时候被千刀万剐。往日里嬉笑怒骂,大奎觉得与贾三真是亲如兄弟般。怎么说没就没了?他还欠俺十两银子那……。
冯彪跟自己下山,军旅中战功赫赫。谁成想战死老鹰嘴,而舍命保护的小明王却是尸沉长江,连尸首都找不到。
大奎就这样坐在船边,直到大船靠岸。将校走过来招呼道:“张将军,船靠岸了。”大奎这才如梦方醒,站起身下了船。大伙到另一艘船上牵了各自的马匹,却都茫然不知所向。
众将校不禁问大奎道:“张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大奎沉默不语,其中一人道:“不如一起去投吴国公,张将军不是与吴国公的大将汤和将军相识吗?正好代为引见。”
大奎此时心如刀绞,却有些怕再经历什么刀光剑影。不由道:“你们都跟着廖将军去吧!俺累了。想自己找个地方静一静。”
将校疑惑道:“张将军不和我们一起走?”大奎傻笑道:“俺想自己走走,你们去吧。等俺以后有机会再去找你们。”将校见大奎执意不肯走,便带领其余红巾将士跟着廖永忠的人渐渐远去。
大奎牵着红云一路漫无目的的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渐渐黑了。大奎依然牵着马前行,路过一处小村觉得饿了便随便找了一户农家。将马拴在农家门前一处木桩上,来到农家草庐前拍门。门开了,一个布衣灰裤的小伙子打开了门。一见大奎浑身甲胄不由紧张的问:“将军何事?”
大奎道:“俺走到这里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俺给你钱。”小伙子见大奎是军旅之人不敢推拒:“那你进来吧。”大奎随着小伙子进了草屋不由四处打量。
如果说家徒四壁,那这就是了。屋里四面土墙,迎面正堂供奉的竟是关帝爷。画像下有张长板凳上摆了三只黑陶碗,碗里面分别是糕饼,梨子,大枣。
左面还有一间屋,屋门紧闭垂着布帘。右边靠墙角处垒砌着一个锅台,一口大锅上盖着木盖。紧挨着锅台处有一只大缸,大奎猜那缸许是和自己家粮缸一样存粮食的。缸上也盖着盖,上面堆些杂物。缸边还放有一张矮桌,桌上倒放着两张小凳,此外别无长物。
小伙子进了屋便直奔大缸,在缸上拿了一只大碗,伸胳膊竟用袖子在碗里擦了擦。又伸手揭了锅盖立在锅边,从锅里拿出些地瓜放在碗里。回身将一大碗地瓜放在缸边的矮桌上,又把桌上的小凳拿下来放在桌边道:“将军,俺家里穷。就只有这些地瓜了,将军将究吃些。”
大奎笑了笑道:“有地瓜吃就好。”说罢走过去坐下,也不客气。抓起地瓜就是一通狼吞虎咽。吃了一碗问道:“还有吗?”小伙子忙将空碗拿过来又去装了一碗,如此反复装了三回,小伙子方红着脸说没有了。
大奎意犹未尽道:“没有就算了”,说着站起身道:“俺去拿钱。”小伙子忙道:“将军,些许地瓜不必银钱。”大奎也不理会,自出门在红云鞍囊里取了钱袋回到草庐道:“俺说了要给钱的,怎么能说话不算。”
大奎在钱袋里一通翻找,竟都是二十两,十两及五两的银锭和金锭,这才想起自己往日在军中是不花钱的。身上也没有散碎银钱,这可如何是好。最后没办法,拿出一个五两的元宝放在桌上道:“这个给你吧。”这布衣小伙子立时眼睛都直了。
此时天色已晚,大奎道:“俺今晚住一晚,明早再走。小兄弟看行不?”那小伙子忙点头如鸡啄米。大奎又走到板凳上坐下,四处看了看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小伙子道:“家里就剩我自己了,我娘上年走了。”大奎问:“去哪了?”小伙子一愣,随即眼圈有些红:“病死了。”大奎不由想起自己娘亲,低头默默不语。
两人沉默了许久,大奎问:“你叫什么啊!你看我进来这么久都没问问。”小伙子道:“我叫王二狗,村里人叫我狗蛋,我是打渔的。”大奎一听不由气道:“俺进来找吃的,你为何不给俺鱼吃。”
张二狗忙道:“我几天没打渔了,这几日都在镇上给王员外家做工,今日才回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