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茅羽曦的冷嘲热讽,江小白没有在意,或许也在意了,这无疑也是自己的一种讽刺。
给人治病,却受他人威胁,而且还是挚爱。
他无法忍受,但同时也必须忍受。
一切的苦果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那便只能由自己来承担,但却将赵一痕等人也拉下了水。
他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茅羽曦走到庭院的那颗大树下,光斑透过茂密的树叶映在身上,让身着浅绿色衣服泛着星光点点。
她像是春日的精灵,可那却只是过去,现在她更像是春日里伺机而动的猛兽。
江小白微叹,“今日为何而来?”
茅羽曦笑道:“怎么?我来见见师兄,也需要给你汇报吗?”
江小白摇了摇头,让江拗儿倒了一杯茶,道:“成都府不安全,还是早点离开!”
茅羽曦却并不在意他的关心,而是喝完茶,摸了摸江拗儿的头,道:“该离开的应该是你,哦不,你离开不了!”
说着,声音更加放肆起来。
“你们谁都离开不了!”
这时杨玉花走了进来,她是接到禀报,有人迷晕了守卫,她心中怒火中烧,把宣抚司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成自己家吗?
茅羽曦看着她愤怒的模样,直摇头,还咂嘴:“啧啧啧……这位李夫人,哦不,我是该叫你李夫人还是该叫你一声师嫂呢?你这是要摊牌呢?还是与师兄重温旧梦呢?哈哈哈哈……”
杨玉花一脸铁青,她将旧事重提,还把困住他们说成重温旧梦,她怎能不气?
“茅羽曦!这里是宣抚司,不是你们那破茅庐!”
茅羽曦更是气笑了,“破茅庐,某人在破茅庐还生下一个孩子呢?可是她却不知廉耻的红杏出墙!啧啧啧……你们城里人连这点道德底线都没有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知道?”
她的话字字诛心,就连江拗儿都觉得这个坏女人更加可恶。他抓着父亲的手臂,恶狠狠道:“茅姨说的是不是这个女人,她太坏了,简直猪狗不如,爹,我们还是回去吧,别给她治病了!”
杨玉花更是面容失色,江拗儿一直说她坏,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却又说她猪狗不如。
作为一个母亲,在自己儿子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她怎能忍受?
茅羽曦又附和一句,“说的好!哈哈哈……”
被自己亲生子骂,对茅羽曦来说,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又对杨玉花冷笑道:“被自己儿子骂,滋味如何?”
这时不仅江小白震惊,就连杨玉花也是一惊,异口同声道:“住口!”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茅羽曦竟然将这层关系戳穿了。
那杨玉花以后怎么见江拗儿,又让江小白怎么对江拗儿,而江拗儿自己又怎么办呢?
只见江拗儿呆若木鸡,他不敢相信茅羽曦的话是真的,也不敢相信这个坏女人竟是自己的母亲,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疑问,只是一个人呆呆地转身回房。
江小白见状,连忙拉住了他,却见江拗儿面色发白,眼睛泛红,滚烫的泪人滑了下来,但那眼神却是无比的愤怒,口中吐了一个字。
“滚!”
忽而一拳锤了过来。
江小白怎么也没想到,拗儿会出手,他没有防备。“嘭”一声,被打倒在地。
不仅是江小白,茅羽曦和杨玉花更是一惊,江拗儿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连他爹都能打倒。
江小白苦笑着,起了身。
杨玉花冷冷地看着茅羽曦,道:“满意了?”
茅羽曦双手抱在胸前,嘿嘿一笑:“本姑娘只是揭露事实,没有什么满不满意之说!”
说着她又顾自倒了一杯水,大刺刺地坐在石凳上,完全不在意杨玉花吃人的目光。
江小白知道她这是报复杨玉花,也是在报复自己,所以他没有生气,只是一阵无力感袭来,六年前因为自己,失去了师父和整个隐村的人,现在又因为自己,茅羽曦和赵一痕陈媛媛三人都被困在成都府。
他都无法控制,也无力挽回,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废人一样。空有一身医术,面对自己的女人,面对权势,他就是一无所有,就是他们玩弄的下贱之人!
面对茅羽曦,除了愧疚,便只能是理解。
“说吧,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江小白的语气显得无比颓废,连声音都小到难以听清。
“别人都这样对你了,你都不生气,要你有何用?”
杨玉花看着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懦弱,如此的不堪一击,更是觉得当初离开他,是正确的选择。
茅羽曦看着自己的师兄被自己心爱的女人骂,更加感到高兴,大笑道:“今日乃是这六年来,最高兴的一次,哈哈哈哈……”
笑得她前仰后翻,甚至拍桌子大笑起来,桌子上棋子都被她震落在地。
杨玉花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娇喝道:“你不怕死?”
茅羽曦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转而变成一副怨毒的狰狞,冷道:“谁死还说不定呢!”
杨玉花脸上怒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解,更是惶恐,她以为茅羽曦要下毒,收回收一看,并没有中毒迹象,问道:“你到底耍什么花招?”
茅羽曦更是冷笑道:“我不屑于给一个将死之人下毒!”
杨玉花喝问道:“你什么意思?”
茅羽曦将一个纸条给了她,也不做解释。
杨玉花打开一看,眉头紧皱,那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