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要求确分有些过份,也不并合后宫惯例。可他拒绝得如此生硬严厉,却让她再次认清了他的心与她的心之间,始终横亘着的那道冰冷鸿沟。

“皇上……”她望着他,无望地说着这两个字。

“是不是朕真的把霜儿宠坏了?朕两次带着霜儿回太尉府看望你的娘亲,以致于霜儿以为,只要想回太尉府,便随时可以去?”他淡淡地说着,声音很轻很温柔,并没有任何斥责的口吻,却有着让人不敢反抗的力量。

“不是的。”慕容映霜望着他眸中的漠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以致于说话的声音都不免有些颤抖,“臣妾今日午休之时,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娘亲对着臣妾泪流满面,而臣妾的幼弟华琛也是一脸焦虑慌张……臣妾醒来后很是担心,不知他们是否安好,因此很想回太尉府看他们一眼!臣妾知道自己的要求实在过份,请皇上恕罪!”

她并没有说假话。正是中午所做的那个恶梦,让她下定决定到御书房来找他。可是此刻,他近在咫尺的双眸中波光沉静,让人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皇上,臣妾不知为何会做了这个恶梦?臣妾的父母家人,他们真的平安无事吗?”

轩辕恒眸中的平静让慕容映霜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她甚至忘记了父亲对她的嘱托提醒,直接便问出了家人是否安好的话语。

“你娘亲与幼弟,他们怎会有事?霜儿定是病后体虚,才会做那样的恶梦!”轩辕恒仍是不动声色,“该让絮语医女,多给你开几方安神定惊的汤药服了才是!”

“安神定惊的汤药,真的有用么?”她蹙起眉头,认真地看着他,企求他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怎会无用?”

轩辕恒说着,突然便对怀中这苍白得令人心疼的一张俏脸生了怜惜之意,他一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与香腮,来回怜爱地摩挲着,“霜儿这小脸蛋,苍白得都没有一丝血色了。朕会亲自下旨,让絮语医女给你用心调理,若然调理不好,朕必定问她的罪!”

“皇上……”慕容映霜企求般地望着他。

她不能明着问他,可是她想让他知道,她如今需要调理的不是身子,而是她需要一个让心安定下来的答案。

到底,他是不是正在彻查慕容家?慕容家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他要如此对待?若然父兄真的有错,他可会放过她,还有她的一家,以致全族之人么?

可是,轩辕恒温柔的俊容与漠然的眼神,仍然没有给出一点答案。

“霜儿,朕今日还有许多要事处理。你大病初愈,不宜四处走动,还是早些回含章殿歇着吧!”说着,轩辕恒已放下双手,将她轻轻推离他温暖而厚实的怀抱。

见他已对自己下了逐客令,慕容映霜纵是心中还有更多担忧与疑虑,也只得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谢皇上关心,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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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含章殿华碧苑的慕容映霜更加坐立不安。

想到轩辕恒今日的言行,分明便是对她有意隐瞒。

难道,他竟要像对付高家一般对待慕容家了么?可父亲在她看来一向谨言慎行,又怎会像高太师那般做出那么多鱼肉百姓、天理难容的事来?

轩辕恒如今有意针对慕容家,难道竟是为皇为帝者,都有着疑心重的毛病,非要将重臣一个又一个地扳倒才觉安心么?

而他对她始终表面温柔,难道,他也要像对待高婕妤一样,在最后一刻才会撕破那温柔面具,将她彻底舍弃?

一阵寒心,一阵痛楚,一阵悔恨……她没有想到,她与高婕妤同样的命运,竟会来得这样早。

此前,她是多么的天真愚昧,竟然被他迷惑在那一片温柔假象中,竟然安于接受如此无奈的命运,甚至想着作为她的宠妃在后宫过一辈子!

世间的残酷,总是比她所能想像到的更为残忍无情!

看来,自己终是忘了作为棋子入宫进而受宠的身份,终是没有完全守着自己那颗清冷自持的心,一旦有了幻想与贪念,报应竟是来得这样快……

她只能恨她自己,又怎么能恨他呢?

慕容映霜内心一声冷笑。

他向来有那样多的嫔妃与女人,无论是这一个还是那一个,皆是如此倾城绝色,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没有了赵皇后,他还有高婕妤!没有了高婕妤,他还有她慕容映霜!而没有了她慕容映霜,他还有秋若兮,甚至后宫更多的绝色美人!

他对她再是假意温柔,再是有心利用,再是无情舍弃……都是她不得不接受的宿命。她要恨的只有自己,而不可能是他……

正在恨意难抑地思忖讥笑着,她便听到了房外传来宫人急急的脚步声。

“娘娘,慕容六公子在殿外求见,说是有急事要见娘娘!”走进来通报的人是轻歌。

慕容六公子……

“华琛?他怎么来了?”慕容映霜大吃一惊。嫔妃家人平时并不能轻易入宫,若无急事,华琛怎会亲自来找她,“他如何能入得宫来?”

“六公子去求了秦王与宋王,是秦王与宋王一起将他带进来的。想来因他年幼,值守的御林军也没有多作阻拦。”轻歌道。

原来,是华琛去求了轩辕忆与轩辕誓两位小王爷。

“快快让他进来!”慕容映霜忙道。

很快,轻歌便转身出来,将慕容华琛带进了华碧苑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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