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曾经送给她的铜哨子,只为她急需他帮助之时,他可以及时地赶到她的身旁。
那铜哨子落入凌漠雪之手后,又被漫舞帮他取了回来。
他原本想着,慕容映霜日后不再需要它,因为自己将会日夜守护在她的身边。
可是如今……他脸上,露出了今夜的首次轻笑,带着自嘲之意。
她日后确实不再需要它,但他却不能再守护在她身边。而这只铜哨子,永远不会再回到她手上了邾。
一手举起铜哨子,他在月色下仔细地辨着那个“诺”字。
他原本暗暗希望,她能记住他的名字,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自己的名字刻入她的心犍。
父皇与母后为他取名一个“诺”字,便是取那“承诺”之本意。
只可惜,他与她,终是无缘成为守诺的两个人。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些童年久远的声音与映影,本已日渐清晰地回到他的脑海之,却终是要随风散去的。
将铜哨子缓缓举至唇边,他轻轻地吹了起来。
哨声寂寥、伤感、无奈,宛如他此刻的心情。
乐曲一声接着一声,皆是他随着心意而出的旋律,带着无人能解的悲伤与失落,犹如一阵阵似有若无的风声,在月色下的山间的久久缥缈回荡。
这铜哨子曾跟在她身边许久,将那微凉的铜哨子放在唇间,他仿佛仍能感受她留在那上面的气息,只是那气息是如此缥缈虚无,以致他根本无法捕捉。
他从来不曾像皇兄那样拥有过她,他在她面前也始终保持着分寸,从来不敢有任何非份之举,他又如何能懂得她气息的滋味?
独坐在山岗上吹奏了许久许久。
他是那样的哀伤,他将所有心痛的感觉皆细致地化作哨声,以致他竟然没有听到走上山岗的轻盈脚步声,直到他听到了她略还惊喜的声音:“诺,你果然在这里!”
仿佛天外仙乐,如此美好而动听的声音。
她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轩辕诺停下口吹奏,惘然回首。
皎洁月光下,她一身纯白,还外披一件纯白貂毛披风,仿佛一名不染凡尘的天界仙子,一双波光盈动的水眸专注地看着他:“我晚上找不见你,在住处寻了许久。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这里!”
她绝美的脸与她的美眸一般,在月色下散发着动人的光采。可是,或许是连她与皇兄皆不知晓,那脸上的光华与眸的波光,皆是从皇兄出现的那刻起,才开始在她身上焕发的吧?
“你怎么会寻到这里来了?”轩辕诺惘然问道。
“诺,你忘了么?你前两日还带我到这里来,说此处景色最好,你最喜欢这里!”慕容映霜说着,璨然一笑,“寻不到你,我便往这边来了。”
“你为何要寻我?”轩辕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不是正与皇兄在一起吗?情意正浓,皇兄又如何舍得放开她?
别过脸去,他不能再看她的容颜,也不愿想像她与皇兄在一起的情境。
“你不在住处,我放心不下。”
说着,慕容映霜抬步走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我往这边走来,便听到了奇特的乐声,走近才发现是你在吹,这是什么?”
轩辕诺低首,望着手的铜哨子,语声落寞:“这是一只铜哨子。”
“铜哨子?多好听的名字!”慕容映霜惊喜道,“能给我看看吗?”
说着,她已抬手,将那只铜哨子从轩辕诺手拿了过去。将它举至眼前,她在明亮的月色下仔细端详着。
看了老半天,她转首看着轩辕诺道:“做工很精致呢?上面还有你的名字……这是谁给你的?”
轩辕诺收起眸的痛意,淡淡说道:“是我做的。”
“你做的?”慕容映霜满目震惊,“你真厉害!最奇特的,是它还能发出那样特别的乐声,就如风声一般。它有什么用?”
轩辕诺定定地望着她纯真的双眸。
这铜哨子曾属于她,并一次次将他召唤到她的身旁。可是,她如今却完全不记得了。
“也没有什么用。”轩辕诺一声轻笑,转脸望向月色下的远山,不敢再看她天真疑问的脸,“也不过是无聊的时候,吹一吹而已!”
“无聊?诺,你今夜不开心,为什么?”慕容映霜认真问道。
“我没有不开心!我其实……应该挺开心的,替你开心!”轩辕诺内心苦笑道。
是啊,他应该完全抛开自己,替她与皇兄开心。
她爱皇兄,皇兄也是爱她的。对于她来说,那不是世间最完美之事么?尽管他们的前景仍要皇兄去做出许多努力与抉择。
可是此刻,他应该替她感到开心。
既然他为了她,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也可以舍弃自己与生俱来的王爷身份,为何
tang不能舍弃自己的开心呢?
既然死都不怕,为了她忍受痛苦、孤独与寂寞,又有何惧?
“你为何要替我开心?我今天一点儿也不开心,我正在四处找你。”慕容映霜带着一丝气恼道。
“你找我做什么?”轩辕诺转过脸来,表情淡然。
“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慕容映霜严肃地盯着他,“他是你的兄长么?”
轩辕诺心一沉:“他说他是谁?”
“他承认他是你的兄长。他竟然是东昊的皇帝,轩辕恒!”
轩辕诺心头一震,随即了然。看来皇兄并不想在她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或许,若要她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