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这种情况下,她拿出一卷白纸想做什么?
无视众人的不解,千玥道:“荣公公,本宫这里有一纸诉状,还请你转呈陛下。”
诉状?众人又是一愣,楚邦国眸光一闪,顿时想起前几日千玥找他借用人手一事,难道说……
可是,她到底想干什么?
天战王也是满怀好奇,摆摆手,荣禄海当即走下台来,亲自接过诉状,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展开来看了一眼,那脸色蓦然大变,手中拂尘竟然簌簌抖了两下。
这反应……所有人目光一亮,有情况?
“陛下,这……”荣禄海此时根本顾不上其他人的想法,脸色又惊又怒,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台,将诉状交给天战王,眉头已然紧紧皱起,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柳州成。
柳州成被他看得后背发毛,心中更是莫名其妙,难道说那诉状还和他有关不成?
殿内的气氛越发诡异起来,人人目光惊疑,唯独千玥微笑不改,只是那双黑沉冷厉的狭长凤眼,怎么看都有种危险的味道。
她说过,恩还十倍,仇偿千倍。
早知道柳舒悦是兵部尚书的独女,她敢下手,又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要那柳家人识趣,她也不会欺人太甚,但若他非要揪着这一点不放,遭了罪也是自己活该,对付敌人,还用得着心慈手软吗?
沉凝诡谲的气氛中,天战王一脸疑惑的展开诉状,刚刚扫了一眼,原本还含笑的面容瞬间铁青一片,双眼死死的盯着诉状上的每一个字,那握着诉状的手甚至暴起了根根青筋。
坐在他身旁的雪贵妃见状,不由疑惑探头一看,竟蓦地倒抽一口冷气,脱口惊呼:“天啊……”
“砰!”一声雷霆巨响!
天战王毫无预兆的一掌击在案台上,霍然起身,脸色铁青发黑,一把将那诉状丢了下去,声音竟惊怒的隐隐发颤,“柳州成,你好大的胆子!”
“陛、陛下……?”
柳州成简直是满头雾水,条件反射的跪下来,面色惶恐,“微臣……微臣不知情啊……”他做什么?那诉状上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让一向温和的陛下如此震怒?
君王之怒,势如雷霆,在场众人无不面色一变,纷纷看向柳州成,那眼神千百种,怀疑、探究、漠然、幸灾乐祸,齐齐往两人身上扫。
“陛下,冤枉啊……臣妇与夫君完全不知情,这是冤枉啊……”柳州成的夫人更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想到那诉状是千玥拿出来的,当即便认定是她造谣污蔑,才使得陛下龙颜大怒,扑通跪下便连声喊怨,看向千玥的眼神更如厉鬼般怨毒。
千玥冷冷一笑。
愚蠢的女人,连她诉状里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大喊冤枉,简直是愚不可及!
果然,一听柳夫人大声喊冤,天战王的怒火一窜三尺高,额头上青筋暴跳,几近咆哮道:“亏你还有脸在这里喊冤!荣禄海,你给寡人好好念念那诉状上写的是什么!”
荣公公面色严肃,当即一躬身,“奴才遵旨!”说着便快步走下台,捡起地上的诉状。
众臣见此连忙摆正脸色,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天战王坐回王座,胸前犹自起伏剧烈,脸色铁青,显然余怒未消,雪贵妃见此忙端起参茶,小心安抚着,娇美的面容上也是惊色未平。蒋王后却管不了那么多,表情紧绷的盯着台下,柳州成是她儿子那边的人,她不能不关心。
荣公公展开诉状,殿内已是鸦雀无声,只听他略显尖锐的嗓音高声念道:
“百姓联名,状告兵部尚书柳氏一家鱼肉乡邻、圈地自充、滥杀百姓、亵玩女子、私卖军需、中饱私囊,六项大罪!”
柳州成脸色骤变,殿内也是一片哗然,惊呼乍起!
这六项若按天战律法,每一项都是足够抄家灭族的大罪,这诉状上竟然一口气说了六项!这、这若是查实了,简直可以诛灭九族了!
柳州成面白如鬼,冷汗将浑身的衣服完全浸透,脑袋不要命的往地上磕,砰砰声响不断,口中更是尖声大叫:“陛下,冤枉啊!微臣冤枉啊……”
“你给寡人闭嘴!”天战王一声厉喝,势如利箭,“听完再喊冤枉吧。”
柳州成顿时吓得不敢再说,只听荣禄海声音高昂,隐隐含怒,一字一字的将诉状上的诉文念出来,每念一句,殿内便是一阵哗然。
“天元二十五年四月,柳州成之子柳章,大街纵马,撞死一卖菜老妇;老妇之子衙门状告,反被暴打至死,抛尸荒野;老妇之媳无故失踪,后被人发现裸身惨死在荒郊之外;老妇的家宅亦被人恶意纵火,焚烧殆尽;
天元二十六年六月,柳州成之子柳章,强抢民女不得,率奴仆当街打人,致三人死、六人残,其女子被玩弄后卖进青楼,不日自杀身亡;
天元二十六年十月,柳州成之子柳章,于青楼中费金三千,包下其花魁两月之久,经核算,三千黄金并非柳家所能支付,其钱财来源不明;
……
天元二十四年三月,兵部库房无故走水,其尚书柳州成上报损失,比实际损失多出三倍有余;隐瞒下的军需被私下运走,贩卖给不明人士;
天元二十四年九月,兵部尚书柳州成于兰州圈地,一掷千金,修建温泉别院,为占地强行逼迫村民搬迁,村民不从,竟命人做出屠户灭村之事,导致数百村民惨死,偌大山村被焚烧一空;
天元二十五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