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便在各方忙碌中过去了。
是夜,楚府的人匆匆进宫,说是楚老夫人白日在花园里摔伤了,请楚邦国立刻回府看看。
楚邦国在宫里忙了一整天,本就打算回府休息了,闻此消息也没多想,便跟着来人一起出宫回府。
蒙田在宫禁内巡视,检查布防,而墨赫身为边关大将,虽然远道回京,边关的一些事情还得他来处理,也是忙碌的很。天战王身边,因此只剩下了一个白秋。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半分刻意。
灯火辉煌的龙翔殿内,天战王正在批改三海城来的后续奏章,那一场惊天爆炸,那一把熊熊烈火,不但烧得战无极和千玥踪迹全无,也为整个三海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百姓的安抚、舆论的恐慌、倒塌的河坝、伤员的调查、甚至是比原来更加凶猛的海晏河水,都需要天战王做主处理。
“陛下,王后娘娘求见。”荣禄海突然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不见。”天战王头也不抬。
“可是王后娘娘说,她有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是关于……战王殿下的。”荣禄海迟疑着道。
“哦?”天战王抬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那就让她进来吧。”
荣禄海应了声退下去,白秋从屏风后的小房间里走出来,一张脸冰冷无比:“蒋王后恐怕来者不善,陛下还需谨慎。”
天战王点点头,眼底锐利更浓。
白秋也不多说,随意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揉了揉眉心。
很快,一身华服、珠翠环饰的蒋王后便走来了进来,脸上笑容三分愉悦、三分高傲、三分亲和,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得意,身后没带任何宫女,亲自提着一个红木做的食盒,半个月前的腿伤早已愈合,步伐平稳的走进殿内,对天战王行礼。
“免了,有话直说。”天战王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批改奏章,那态度说不出的冷漠。
蒋王后却仿佛没看到,对白秋的存在也置若不见,将食盒放在屋内桌子上,道:“陛下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臣妾亲自炖了金丝燕窝粥,您喝一些吧。”
天战王朱笔不停,冷冷道:“寡人不饿。”
蒋王后的眼底闪过一丝羞恼,却又强行按捺下来,将食盒里的两碗燕窝粥端出来,又布好了筷子,慢慢说道:“但是,臣妾饿了,陛下不是想知道臣妾得到了什么有关战王的消息吗?那就陪臣妾用碗粥吧。”
天战王把笔一掷,眉目已带冰冷怒色,“你敢威胁寡人?”
“陛下息怒,臣妾没别得意思,只是许久不曾与陛下一起用餐,难道陛下连这点脸面都不肯给臣妾吗?”蒋王后。
天战王却面无表情,眼底如冰封般不动容。
蒋王后和他对视伤痛愈发浓郁,黯然道:“陛下不喜太子的一些所为,想必也连带着不喜臣妾,是臣妾不自量力了,臣妾这就走,不打扰陛下……”
说着便要收拾碗筷,眼底已蔓上了泪意。
“你走可以,把无极的消息留下。”天战王不为所动的道。
蒋王后动作一僵,背对天战王的眼底,突然窜出一簇仇恨的怒火,声音却是柔软的:“那么,陛下是愿意和臣妾一起用粥了吗?”
天战王脸色一沉还没说话,白秋却是冷冷道:“王后娘娘一番心意叫人感动,陛下,不过是一碗粥而已,您今天也实在没吃什么东西,累伤了龙体可不好。”
天战王冷着脸坐了一会儿,终于起身走到餐桌边,蒋王后欣喜的给他拉开凳子,又将浓香的燕窝放在他面前,然后才自己坐下。
荣禄海走上前,例行用银针测了测毒,见银针无变色后才行了个礼,退到一旁。
“陛下请用。”蒋王后笑颜如花的道。
天战王冷着脸,拿起银勺便开始喝粥,却没注意到对面蒋王后看似开怀的眼底,突然滑过一丝阴狠。
她什么也没说,慢条斯理的喝起粥来。
很快,粥碗便见了底,天战王把碗一推,冰冷之极的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蒋王后碗里的粥还剩下大半,她动作一僵,慢慢将勺子放了下来,轻声道:“臣妾一直不明白,战王和太子都是陛下您的骨肉,为何陛下眼里却只有战王,从来看不到太子呢?他明明也是努力想获得您的赞许,为什么从小到大,您连一个笑脸都吝啬给他?”
天战王面色如冰,仿佛不屑回答。
蒋王后脸上渐渐露出悲伤与怒火,一丝怨恨浮现在眼底,“臣妾过去的确做过一些错事,但那只是臣妾一个人的错,陛下又何必迁怒在太子头上?难道就因为战无极是玉柔的儿子,陛下就……”
“闭嘴!”
天战王霍然拍桌站起,眉目森冷无比,“寡人怎么做是寡人的事,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蒋王后看着他,脸上的哀伤逐渐消失,变成一片森然冷意,“陛下这么维护那个贱人,连外人提一句的资格都没有,但又能如何,那个贱人还不是死了?陛下过去保不住她的命,现在也同样保不住她儿子的命!”
“你说什么?”天战王五官瞬间扭曲了起来,咬牙狠声道,“你以为寡人不敢杀你吗?”
“陛下要杀便杀就是,有那个贱人的儿子给本宫陪葬,本宫有什么好怕的?”蒋王后完全撕破脸,什么都不管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笑道,“实话告诉陛下你,本宫根本就没有那个孽种的消息,不过是想哄骗你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