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村口,结束了漫长的徒步前行,剩下的九个同学都觉得精神一振身上轻快了许多,连饥饿的感觉都好像消减不少。
华玉盏没有急着带他们进村,他停下脚步转回身来随意闲闲一站就给人一种既优雅又威严似的感觉,似笑非笑着目光在墨镜后面扫过面前的九个学生,微微扬起下巴——
“——都好好想想我出发前说过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不过这是你们第一次课外体验,我选择的也是对外人相对比较平和的村子,只要入乡随俗遵守规矩不冒犯村人就不用害怕。有什么疑惑进村以后自己去探寻,凡事别太大惊小怪。特别嘱咐你们的一点是——在这里的一切经历你们可以用眼睛看用脑子记也可以回去之后整理成文字,但是不可以带走任何图片和视频,违纪零分。”
伴随着嘴角微微一勾话音落下,华玉盏转身迈开两条修长的腿走向村口,学生们却暗暗吐槽——就一个小破村子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煞有介事的啊~~!
他们只能陆续跟上,看到村口破旧石碑上有些斑驳掉漆的名字——荒田村。
这名字莫名带给人一种心慌的压力——他们好歹也是学民俗的学生,正常来说庄稼人怎么可能起这么不吉利的村名?
柯正亮直接就开口问,“华老师,这村名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
他是那种人长得可爱人缘又好的男生,说话时态度又好,今天穿一身苹果绿括弧还带荧光的运动衫,跟个青涩小苹果似的,谁看着他怕也板不下脸来。
华玉盏于是也微笑提醒:“有问题等住下了自己去找答案。”
柯正亮悻悻归队,白乐枝孟思敏都笑嘻嘻地去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只是一进村她们就笑不出来了——不知是天气的影响还是受村名的暗示,一进村顿时就感觉到一股暗沉荒凉的气息将他们笼罩起来,放眼所见视线里仿佛全是一片暗冷的灰黄。
阴沉沉的天空,黄泥夯土的路面,黄褐色夯土的矮房,连空气里都像是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灰色烟尘——整个村子都是阴灰的,只有他们一团花花绿绿站在这里格格不入。
可是这村子实在是太破旧了!让人觉得好像一下子倒退穿越了二三十年。
他们一路从农田过来都没有看到人,进了村才稀疏的见到一两个人影,个个也跟村外农田里的庄稼似的,干瘦枯黄,又脏又旧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套在竹竿上一般摇荡。
他们的皮肤如同风干的腊肉,灰黄凹陷的脸外突出,走过身边时就像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似的看着这几个外来者,盯得人直发毛。
这样的环境就算他们是城市里的孩子也能感觉出不对劲吧。
“那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去乡下爷爷家的时候,真的不是这样的……”
柯正亮不禁往走在一起的几个人中间缩缩,好像这样就能借着其他男生的个头把自己挡住似的。
穿一身银灰运动夹克,一头精神的板儿寸个性认真的李泽俊也猜测说:“这里的人该不会有什么疾病吧?不知道传不传染……”
“别说这么可怕的事啊!”白乐枝边说边瞄向华玉盏的背影,“如果真有传染病,老师是不会带我们来这里的!也许只是遗传病或者水土的原因呢!”
听到她的话华玉盏竟然摘下墨镜回过头来,漂亮的脸上表情高深莫测,嘴角勾着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那可不一定。”
“诶?”
“啊??”
“我说过,要入乡随俗听从指示才能保证安全吧?用你们的话说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死不死就看你们自己了。现在都等在这里,我去跟村长请求民宿。”
“……”
“……”
——这有点奇怪吧!可以这么当老师的吗!?
一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在他们心里滋生弥漫,隐隐有种上了贼船似的感觉。
可是贼船是上了,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去——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能够依靠的明明也只有带队老师了吧!
可是为什么华老师的行为这么让人难以理解,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从未离开过父母和学校的他们在这个古怪的村子里,心里已经开始涌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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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玉盏以带学生出来旅游,半路上车坏了只能在附近暂做停留为由,跟村长请求了三间民宿。
两间是村子里的两户人家腾出来的屋子,男生住一家女生住一家。华玉盏自己住在村长家放杂物的一间小土房里。
学生们虽然被招待了午饭,可是五个女生坐在据说是村里房子相对宽敞住着也“舒服点”的人家家里,面对着破旧不堪的木桌上端上来的似乎飘着霉菌味儿的地瓜干和一小碟腌咸菜,实在没有半点胃口。
房主一家一个老爹,夫妻二人还有两个孩子就那么跟五条风干腊肉似的杵在那里盯着他们,眼睛里仿佛透着热情,可是却更让人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女生们借口路上吃过了还不饿就赶忙钻进了屋里,打量一眼这夯土的屋子,斑驳发霉甚至还有裂纹的黄泥墙壁,实在简陋得毕生所见之最。
没一会儿四个男生也找过来,他们那边的情况也跟女生遇到的差不多,搞不好还能更差一点。
关好门,一屋九个学生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穷成这样的?那样的饭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