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难敌众手,更何况她们只是两个弱女子,莫儿打量着围上来的士兵,里里外外一共二十七个,若在没有韶华的情况下,她确保自己能安全脱身。可是她的重点不是逃跑,而是让韶华离开,不管是主子的要求也好,还是对韶华短暂生出来的友谊,她都不希望韶华出事。
而韶华心知自己就算以前,也只能勉强对付一两个,一下子跑出这么多手持刀枪的士兵,她心中顿时充满绝望。
两人再次被捉了回来,背对背地捆在一起,被丢到一座看上去勉强完整但也黝黑破旧的营帐。狭小的空间只容得下两个士兵守在她们旁边,而正中央铺着一张被烧得卷曲的皮毛,似乎是审问犯人的前奏。
莫儿想要再次挣脱身后的麻绳,可是手腕早已没有完好的皮肤,一动就会疼得她全身发颤。她忍不住对着身后的人抱怨了一声:“看吧,都怪你不走,两个人都拖累了。”
听到莫儿的谴责,韶华顿了一下,平静地回答:“放心,他捉住我们不过就是想威胁恺之,只要我留下来,他一定可以放你走。”
莫儿闻言一愣,她并非有心怪韶华,不管怎么说,是她自己要来的,落到现今的处境她也早有准备。只是听着韶华失落绝望的语气,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嘴上却故意讽刺道:“怎么?你想让我欠你人情。”
韶华忽然笑了起来,用余光瞄了她的侧脸,用她的话回敬道:“是啊,看你余生抱恨,我死也瞑目。”
这么快就学会举一反三,莫儿气鼓鼓地说:“真是不讨喜的娘子,装一下软弱会死吗?”难怪她家主子那么笃定韶华就是辛子墨,哪个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娘子会有这么疯狂的性子,要不是许了严恺之,真不知哪家郎君有福消受。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个娘子。”
患难与共见真情,韶华心中感慨,若是她们能平安回去,或许她会跟莫儿回去见见她所谓的主子。她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带出这样古怪的丫鬟,丝毫没有做奴才的自觉,却又处处以主子唯命是从。
营帐外传来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两人都忍不住警觉起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朝外面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满头珠玑夹着头发编成了麻花,又盘了起来,显得特别古怪。他眼神凌厉凶狠,尤其是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让人看了不觉打了个冷战。跟着后面进来的男人要显得矮小精炼一点,但韶华一眼就认出他身着的衣服是川北士兵常穿的,心中不觉大惊。
聿仓遗传了多罗骁勇善战的天生,也遗传了高大魁梧的体魄,他走到毛毯前坐了下来,一个人要比韶华她们两人还大。
聿仓不懂汉话,便对身边犹如军师一般的男人嘀咕了几句,那军师直起腰,扫了她们一眼,“大王子问你们,谁是严恺之的妻子?”
不料韶华和莫儿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是!”
“是我!”
两人忽然一愣,互相用眼角瞄了对方,顿了一下,又不约而同地斥责对方。
“她不是!”
“她骗人。”
从没见过这么有默契的人,聿仓和军师都被说愣了。
韶华也没想过莫儿会跟她争这个,心里明白莫儿是为她好,但韶华并不希望把她牵扯进来,“莫儿,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
可是莫儿并不领情,口气凉凉地说道:“我就爱自作多情,你咋地?”
军师虽然卧底在川北,可是也是刚获知消息,再加上严恺之的刻意隐瞒,他至今也还没弄清楚谁是将军夫人。心想着能捉到一个算一个,没想到一石二鸟,居然两人都捉了起来。“你们在嘀咕什么,快给我说实话,到底谁是严恺之的妻子。”
莫儿倨傲地扬起脸,竟然用多罗话口气不逊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手下败将,我劝你快快把我们放回去,或许我们可以为你求个情,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聿仓没想到莫儿会说多罗话,可是一阵见血就踩中了他的痛处,气得暴跳起来,“住嘴!”
一旁的士兵十分醒目,听到聿仓破骂,扬手就甩了莫儿一巴掌,惊得韶华急声一唤:“莫儿!”
“闭嘴!”只是让韶华大为不解的是,莫儿居然反过来咬了她一口,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才是李韶华。“谁让你这么没礼貌了,夫人的名字也是你该叫的吗?别以为将军宠幸了你一回,你就翻天了,我告诉你,严恺之的妻子只有一个,就是我李韶华。你也不瞧瞧你长成什么样子,肥脸圆目、五短身材,就算将军再喜欢你,我也绝不会让你踏入严家一步。”
莫儿的话很毒辣,就连军师都听得目瞪口呆,“莫……”韶华才启声,便引来莫儿又一阵滔滔怒骂:“还想挨骂是吗,我便是死也不会领你的情,我李韶华做人光明磊落,犯不着你来顶替我。”莫儿冷笑着瞪向聿仓,“你要捉就捉我,别拿旁的人凑数。”
韶华见军师神情犹豫,急忙喊道:“她不是李韶华,我才是。”
军师犹豫了一下,跟聿仓耳语几句,“你说你是严恺之的妻子?据我所知严恺之的妻子可是京里名门大家闺秀,怎么会有你这身手。”
莫儿瞥了军师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我回答可以,你帮我塞住她的嘴,我讨厌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就恨得咬牙切齿。”韶华知道莫儿只是不想让她解释,可军师却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