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冷笑着说:“向上天交代?”那人说:“你受天命而有天下,你不需要向上天交代吗?倘若主上治理不善,上天就会降下灾异示警。如果主上不思悔改,上天就会另择新主,把你甚至你的家族替换掉。”高阳说:“你在威胁我?”那人说:“主上可曾听说先君帝芒如何取得天下?炎帝朝又是如何丢了天下。”高阳说:“我没有兴趣听你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得走人。”那人笑着说:“臣之所以愿意在朝廷做事,是相信自己可以帮助你守护先君留下的社稷,如果我自认为能力不济,我当然会主动让贤,绝不会为了自己富贵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高阳说:“既然如此,你辞职吧!”那人拱手说:“沉恳请主上准臣去职。”高阳说:“我能否向你请教,离开朝廷,你何以为生?”
那人说:“主上放心,臣自有谋生之法。”说完救离开了,高阳愣了很久,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独。对于先君帝芒他是既羡慕又嫉妒,帝芒虽然贵为人主,却不自以为贵,经常亲自去寻访人才,人才到了他的麾下,没有人会抱怨自己没有发挥才干得机会。帝芒无身边的大臣感情很深,每逢重臣离世,帝芒自己也像是死过一回。帝芒离开之后,他的臣民都如丧考妣,帝芒在很多人的会自己,像是阳光,像是清泉。高阳最不能接受的是每逢人们感到不如意的时候,就会说帝芒在世的时候如何如何。转眼一年的时光过去了,整个朝局一片混乱,诸侯们一个个都开始厉兵牧马,打算大展宏图。无奈之下,高阳写下罪己诏,并且将它公诸于众。有了这个东西,说明他今生今世不可能超过帝芒了。勾龙在看到罪己诏之后,立刻还朝。
来到大内,先行三拜九叩礼,然后说:“臣万死。”高阳说:“你满意了?”勾龙说:“主上,如果你要杀我,我甘愿领死。但是蟜极的下落,臣无可奉告。”高阳说:“我真的没有看走眼,你可真是一位忠臣。”勾龙说:“主上,玄嚣本是先君帝芒的长子,有生之年,安心修道。蟜极想要谋求富贵,本无可厚非,天下之人皆可谋求富贵,他有什么不可以呢?你疑心他来谋夺天子之位,便要杀他,如果你把这些功夫都用来教导自己的孩子,何必有这样的忧虑。”高阳一时语塞,勾龙说:“主上,如果你地儿子都不成器,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撑起华夏国的社稷有什么不好吗?如果你得儿子成器,蟜极会是它座下的能臣。”高阳说:“你真是太可恶了。”勾龙说:“臣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两个人不欢而散,明日朝会,勾龙仍旧以相国的身份出席。
苍舒看见勾龙就气不打一处来,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能站在这里。”勾龙拱手说:“臣回来一定让你很失望吧!”苍舒说:“我们兄弟站在这里,你好像一点都不失望。”勾龙说:“不失望,我怎么会失望呢?”苍舒突然将一口唾沫吐在勾龙脸上,说:“老东西,倘若上天开眼,我做了天子,你一定不得好死。”勾龙说:“臣虽然不招你待见,却也没有什么大的仇怨,为何一定要杀臣呢?”苍舒说:“在你的眼中只有那些升斗小民,为了他们的那一点蝇头小利,你不惜与所有王公贵胄作对。你还与玄嚣的家人暗中往来,分明是想封家父在驾崩之后,拥立蟜极做天子。”勾龙说:“在你的眼里只有天子之位,没有骨肉亲情,蟜极的父亲是你祖父的哥哥。先君帝芒直接把天子之位传给了令尊,玄嚣避之乡野,从未有过觊觎之心,如今时过境迁,他的而已来商丘投亲,你们不伸出援手,反而想取他的性命。”
苍舒说:“要杀蟜极,是家父的意思,可你为了那厮居然抗旨。”勾龙说:“我为人臣,只以直道事君,如果是错的事情,臣绝不好奉旨去办。”苍舒指着勾龙的辞职说:“父亲,你听到了吧!这就是你口中的股肱之臣。”勾龙说:“主上已经说过了,你不在继承人之列,可见近日之玄嚣,便是明日之你,你难道不希望有一个人冒死保护你的家人吗?”一听这话,苍舒气的抓耳挠腮,勾龙说:“八恺之中,只有一人可得君位,剩下的不为玄嚣,便是青阳,你们难道真的不需要我这样的人。”他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高阳说:“今天本是喜庆日子,你们却吵的不可开交。你们让我太失望了,假如有一天,我驾崩了,你们会不会打起来啊!”苍舒大声说:“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一定要宰了勾龙老贼。”散朝之后,高阳把儿子们叫到跟前,儿子们跪了一地。
高阳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人世了,你们真的要杀勾龙。”苍舒说:“不禁要杀勾龙,还要杀掉他的同党,蟜极一家必须死。”高阳说:“然后呢?你们是不是就开始互相杀戮了。”苍舒说:“父亲,你误会我们了。你放心,你驾崩之后,我们兄弟一定和睦相处。”高阳说:“假如你的其中一个弟弟做了天子,你愿意像玄嚣一样避之乡野吗?”苍舒一下子愣住了,高阳说:“你也真的不希望有一个人在你死后保护你的家人?”苍舒匍匐在地不再言语,高阳说:“如果想做天子,你就得有天子的样子。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眼睛里只有王公贵胄,整天想着和他们沆瀣一气、鱼肉子民。”苍舒说:“父亲,那些可都是你的近臣啊!”高阳说:“我们之所以需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