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慕庭深跟中年后的他就像了很多,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将自己的头发剪得很短,一丝不苟的坐在那里,手上还拿着筷子,居家的就好像刚下班回到家跟老婆孩子吃饭一样。
“我叫白小宝。”白小宝咽下一口米饭,很有礼貌的对慕庭深笑。
慕庭深看了白以曦一眼,“你这名字取的未免太草率了,大名就叫这个?”
白以曦点头,“那还能叫什么,在美国的档案都是这个名字呀。”她一笑,露出浅浅的梨涡。
就在白以曦跟慕庭深重聚的时候,梁伯也已经回到了家里。
时隔多年,他都快忘了自己家在哪里,辗转好几个地方,那些邻居都说她们已经搬走了,最后才在他之前买过的一套小屋附近打听到了她们。
那套小屋是农家院,当时买的时候没花几个钱儿,这么多年,海城其他的地方房价都已经上涨,只有他买的那套小院子还是一点儿都没涨,梁婶住的时候也有些憋气,她原本是想着这里能拆迁,没想到不能不说,还要住到死。
在厨房做菜,因为最近她们的生活实在是节俭,连电都被停了,她借着昏黄的光炒菜,门外的敲门声让她不耐,“等会等会儿!每次来都跟催债鬼似的,你这个死鬼!是不是你老婆又把你撵出来了?”
她在这附近找了个伴儿,不过那人有家,隔三差五来的时候也会给她送钱。
“今天能带多少钱啊……”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梁伯。
梁伯跟之前相比没有变多少,因为多年的养尊处优,身上虽然穿着麻布衣,却带着一股超然的气势,脸上的皱纹不增反减,对比现在被生活摧残的两鬓斑白的梁婶,简直年轻了十岁不止。
“你……老梁?”梁婶认了一会儿,随即脸上带着怒容,“你这个不要脸的,一走就是九年!连个信儿都没有!说什么去南方赚钱!钱呢!老娘这几年过的是猪狗般的生活啊!”
她哭喊着叫了起来,想要用音量掩盖她之前说的话,生怕被梁伯听到。
梁伯沉默。
他不是傻子,开门前的声音历历在目,他能够断定这几年梁婶过得会很艰难,可是没想到会低贱到这种程度。
他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他一走就是九年,梁婶有什么生理需求他也不能制止,只要他回来以后她好好的就行了。
梁伯走进了小屋,“我这几年过得也不好,混的太差劲了,连个买手机的钱也都没有,我没脸找你跟你说,前阵被骗到了一个叫做传销的组织,好不容易逃回来,我以后再也不走了,你就不会这么委屈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白以曦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现在他也想看看,自己妻子的真正面目。
商场纵横这么多年,他也想要看看自己这些所谓家人的嘴脸。
梁婶脸上的表情僵硬。
每次过得艰难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老梁回来了就好了!
可如今的老梁,穿的像个逃荒的,寒碜的让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外面九年,竟然一分钱都赚不到!
她崩溃。
扯着头发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老娘等了你九年,一分钱没拿回来不说,你难道还要在这里吃白食?”
“这是我的家,我吃什么白食?”梁伯隔开梁婶的胳膊,眼睛里的带着冷淡。
小屋里面可以用破败形容,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类似土炕的床以外,墙皮都已经脱落,衣柜也没有,衣服摆了一顿在床上,人躺上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梁伯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