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虎鲨面色漠然,心中在这一刹那确定自己需要杀很多人而并非一个人。?
这名铁塔般的布衣男子这一刹那的投掷几乎爆出了体内所有积蓄的真元和天地元气,加之天生神力,在修行者之中也算是异类,在战场上绝对能够起到强大的破阵作用,甚至一瞬间杀死数名御使飞剑在外的剑师。
这样的修行者是军队中的宝贵财富,即便是那些侯府动用这样的修行者,让他死在长陵的街巷之中,那些侯府都无法承担来自皇宫的怒火。
先前那名剑师,再加上此刻这名正式阻路的布衣男子,让他确定围绕着他已经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杀局。
就如他并无法推断出长陵那名新生的巨头是谁一样,他现在也无法推断出到底是谁敢布置这样的杀局尝试来杀他。
但他在这一刹那已经做出了选择。
当郑白鸟和郑惊城死后,胶东郡进入长陵便不可能有着温和的收场,不再有任何回旋余地。
对于他而言,若是逃离长陵,便意味着胶东郡永远无法再在长陵取代郑袖的位置。
所以他决定赌上最后一个筹码。
看自己会被杀死,还是会杀到布置这样的杀局的人胆寒,杀到对方无法承担这样的损失带来的后果。
“到底是谁?”
当这名铁塔般的布衣男子公然在长街上出手时,可以肯定长陵已经出了一个新的巨头的人远不止郑虎鲨一人。
最为震惊的是神都监的陈监。
神都监的职责便是督察长陵城中的修行者,若是有一个这样新的巨头诞生,那他应该便是第一个察觉的人。
然而就连他都不知道是谁破了胶东郡杀申玄的杀局。
而现在,这些公然刺杀郑虎鲨的修行者从何而来,他也是毫无所知。
庞大的玄铁柱飞行在空中,令许多人心中生出冰冷的寒意。
当这根庞大的玄铁柱前端的阴影笼罩在马车的车头上,带起的狂风令得整辆马车都嘎吱作响,有种近乎散架的感觉时,面容冷漠的郑虎鲨再次伸出了左手。
他的左手轻柔的往前伸出,按了一按。
似乎不带任何强大的力量,然而那根迎面而来的玄铁柱前端骤然一沉,狠狠砸入街道的砖石之中。
恐怖的冲力,使得大块的地面如脆弱的纸片一般往上掀起。
然而对于力量的掌控,郑虎鲨已经强大和巧妙到了极点,掀起的地面就在距离车头一尺处停止,开始崩裂,喷涌出烟尘和碎屑。
郑虎鲨虚按着的手并没有就此落下,他的手指轻轻的弹了弹。
一片碎屑穿过尘土,疯狂的加,燃烧起来,带出耀眼的亮光,亮得如同最耀眼的钻石。
噗的一声闷响。
这片亮到耀眼的碎屑在空中带出长长的光丝,顷刻穿透了那名铁塔般布衣男子的额头。
在下一刹那,这名布衣男子的头颅猛烈的炸开,那一片碎屑化为带着极高热度的烟尘,将血肉都灼烧成灰烬。
这名布衣男子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身,站立在道间。
他体内的真元在方才的一击之中本来便已经耗尽,根本没有再战之力,郑虎鲨也可以不必浪费真元来杀死他这样的敌人。
然而这并非是任性。
这是态度。
这是示威。
但也就在这一刹那,一箭西来。
是箭,不是剑。
一道箭光从西方而来,没有落向车厢里的他,而是落向马车车头上的车夫。
车头上响起一声厉啸。
有剑光亮起。
车夫的手中涌起本命气息,一道猩红色的剑光斩向这道箭光。
即便只是替他驾车的车夫,也已经是一名值得称道的剑师。
在长陵,七境之下,能够接得住这一剑的人不会太多。
然而这一道猩红色的剑光却根本没有能够斩中这道箭光。
剑光在箭尾残留的光影之中穿过。
在这名车夫惊恐的目光里,他的身体往外炸裂开来。
轰的一声爆响。
马车往前翘起。
车夫和车头,全部都消失了。
郑虎鲨的左手手指轻颤了一下。
他的左眼皮也微微的跳动了一下。
在那一刹那,他已经感知到这一箭的强大,已经想出手阻挡这一箭。
他确定了对方这一箭只是还他的示威。
然而他却依旧没有来得及。
但是心境的波动也只存在于一瞬。
他让左手指掌间的元气颤动往外释放了出去。
车厢便如纸片一样轻易的撕裂,如水波一样扭动,然后变成一篷往外扩张的飞灰。
车厢也消失了。
他站在街中。
然后他仰起了头。
天空之中的阳光黯淡了一瞬。
因为有一道箭光无比刺眼夺目,甚至遮住了烈日的光辉。
这道箭光正式向他落来。
郑虎鲨眯着眼睛看着这道箭光,突然脸上绽放出一丝冷笑。
他用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强悍姿态伸出了左手,朝着箭光一握。
箭光正对着他的掌心。
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的掌中喷涌而出。
令人耳膜刺痛的尖啸声在箭光周围出。
这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然而这道箭光先前比声音要快出不知道多少,此时声音随着箭光响起,便代表着这道箭光已经慢了下来。
在距离他掌心还有数尺的距离时,这道箭光骤然一顿。
就像是一条火花撞上了一面极厚的冰墙。
箭光如万条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