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糙理不糙,大牙这也算是说到了点子之上了,好工难遇,好料更是难求!像古老这种一辈子都浸淫在雕刻之中的大师,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近些年来,他虽然因为上了年纪,手眼都没有年轻时候那么利索了,所以几乎已经不自己动手了,不过对于好料子的兴趣,丝毫不减。
人越老越珍爱自己的名声,之前他对于在中孚珠宝挂名还是挺有顾虑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底子,还一无所知呢。
也就是因为有刘老哥出名当了背书,他才觉得还是可以靠谱,今天一见之下,觉得这几个小朋友还是挺不错的,吴晨就不用说了,年纪不大,却有一股子睿智稳健,说话说事也是滴水不漏,至于这个叫大牙的小子,虽然看着有点毛躁,不过也是个聪明人,而且心地不错!
当然,也不能全靠他们几张嘴在说,回头还得实地考察一下。
“这样吧,跟我走,带你们去工坊看看。”古老见大家茶都喝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对他们说道。
虽然事情还没有谈拢,不过吴晨几人见古老的样子,心里都有了几分底,闻言也都站了起来,正好去见识下扬州的玉雕工坊。
扬州作为国内玉器发源地之一,琢玉工艺源远流长,据史料记载已有五千三百年的历史,素有“天下玉,扬州工”的美誉。
古老领着他们到了地儿,与吴晨他们想像中的工厂不同,却是一处高墙青瓦、红柱朱门的大院,门口立着两只大石狮,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哪家达官贵人的豪宅。
走到近前,更感觉门面的雄伟壮丽,大门之上横着一匾,上面写着“御工坊”三个描金大字,两旁的大柱子上刻着一副木制对联,分别是:“巧匠琢美玉”和“玉品传精魂”。
“老爷子,这是您家的工坊?”大牙见这规模,心里咯噔一声,要是这老爷子有自家产业,哪里还要费什么劲儿,再去给人担个虚名?
“呵呵,都是一些子孙晚辈们在搞。”古老点了点头,语气中有种骄傲,似乎对于这些晚辈们还是很满意的。
大牙心里却在想,这老头也挺会忽悠人的,昨儿还说自个孤家寡人的,今儿又是孙女,又是晚辈,看这规模,老头的“晚辈们”怕是还得不老少!
进到里面,果然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见到古老过来,不少都赶紧跑过来打招呼,古老呵呵笑着,一一回应,让他们都各自忙去,领着吴晨他们往后院走去。
整个大院是分了前后两大进,各有左右厢房,前院应该是展示区,居中的天井上摆满了各种大型的玉雕制品。到了后院,则是真正的加工区了,除了原料库房,各个房间里都是在加工的工人。
几个年纪稍长已经听到声响,从各个房间里跑出来迎接古老,却是他的亲戚跟徒弟,拥着他们来到一个会客厅模样的地方坐了。
吴晨微微扫了一眼,见这些人大都年纪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却没有古老的“儿子”,所谓的孙女也不在。他虽然奇怪,但是怕这里面有什么**,也并不乱问,真心听取了一番这个御工坊的介绍,才知道原来还是这么有名气的,除了古老的作品外,工坊出来的作品也是屡获殊荣,行业顶级大奖都有三十多个,可谓是笑傲群雄!
“行啦,都忙去,别在这里自夸了!呵呵。”
可以看出来,古老还是挺自豪的,几十年下来,不单是作品收获殊荣无数,而且更为难得的是桃李满江南,其中不少人已经名声在外。
“仁奎,你留一下。”古老喊了一声,一个中年人从正往外走的人群中转了回来,应了一声。
“过来,你们认识一下。”古老笑呵呵的招手让他走了进来,把他介绍给了吴晨他们。别看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十多岁便跟着自己学徒,三十多年,现在已经成了玉雕的国家一级大师,其代表作品《太白邀月》等也都获得过国家级别的金奖。
吴晨等人见这个冯仁奎长得黑黝黝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不善言辞之人,听着古老夸奖他,也只是嘿嘿的应和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古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认识一下,交代了冯仁奎带他们去各个厂坊看看。
“是。”冯仁奎应声之后,带着吴晨他们出了门,挨个房间溜达了过去,便给他们讲解开来。
看起来御工坊的买卖做得不错,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正在干活的工人师傅,见他们走过,也都纷纷抬头打招呼。
吴晨特地留意了一下,这里果然跟南方大有不同,正在加工的料子中,还是以和田玉为主,白玉、青玉、碧玉等大约占了八成,其中不乏有些精品,偶尔有些岫玉跟翡翠,但是都不多,而且质地相对较差。此外还能见到很多其它石料,玛瑙、黄玉、水晶,绿苗、松耳石等等不一而足,甚至还有阿富汗的青金,加拿大的碧玉和日本的珊瑚等等。
吴晨跟孔四看得感叹不已,果然是家大业大,且不管工艺如何,单单这些料子,都足够称得上是玉石界大全了!相比起来,中孚珠宝还真的欠缺底蕴!
“这又是什么玉,这么大的块头?”大牙跟许婧却也看不大懂,只顾着瞧稀奇了,见一个房间里,一个冯仁奎唤做师兄的家伙,正带着几个小徒在雕刻一块齐人高的玉料。
“这是新疆青白玉。”见到他们进来,正在干活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