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长的这般好看,怕是清白也不保了吧?歹人也是恶毒,毁她清白还要毁了她容貌,真真是可惜,那样的花容月貌。”
姜婳没有疯掉,她还要等知言帮她报仇,还要照顾妹妹,她不信谢妙玉说的那些话。
小小的姜妤见着她抱着她大哭,明明很惧怕,却还一遍遍的抚摸她的脸颊,“姐姐不疼,妤妤不怕,妤妤给姐姐吹吹就好了,呜呜,姐姐不疼,姐姐会好起来的……”
姜婳抱着小姜妤大哭。
沈知言衣锦荣归,得知姜婳被毁容,他温柔安慰,姜婳哭着告诉他,是谢妙玉毁了她的容貌,他却不信,“婳婳,我知你容貌被毁心中悲戚,却不能这样冤枉你表姐,你且放心,我定会抓住那歹人为你报仇,我不会弃你而去,等到婚期,我们就成亲。”
她如何的诉说,他始终不信,他也实现诺言,婚期一到就迎娶了她,却从不肯和她同房。
世人都称他有情有义。
她被拘在姜府的主院,这一拘就是两年,两年时间她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能见到的人唯有身边的两个嬷嬷,就连小姜妤都不曾再见过。
建熹十年,炎天暑月的傍晚,姜婳坐于院中发呆,忽闯进一模样清秀男子,自称是府中马厮范立,受小姜妤之托来探她的情况。姜婳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妹妹,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询问着妹妹的情况。
此后,范立常常偷溜进主院同姜婳说一些姜妤的情况,三个月后,正当男子在庭院里与她说姜妤的事情,突从垂花门涌进不少奴仆,沈知言,谢妙玉携姜氏随后而来,见到庭院里的情况,沈知言冷面霜眉,质问姜婳,“你们在干什么!”
姜婳怔住,不明所以,那范立突然跪下,深情惬意道,“大人,小的与太太两情相悦,大人嫌太太容貌被毁,不肯踏进主院半步,小的却不嫌弃,小的愿意照顾太太一辈子,求大人成全。”
沈知言冷眼望着姜婳,“婳婳,你实在太让我失望,我不过去翰林院两年,你就如此不守妇道,竟与一个下人私相授受!”
姜婳白着脸,亦知是被人算计了,喃喃辩解,“知言,我没有……”
姑母姜氏开了口,“知言,此事是我们姜家不对,是姜婳不知礼义廉耻,就由我做主,你休了她吧。”
此时,照顾她的两位嬷嬷也出来作证,说她与马厮有私情。
姜婳望着他们,“我没有,我在这院中被拘两年,不知妹妹的情况,他道是受妹妹之托来见我的,我担心妹妹,这才让他递消息给我,我不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知言不肯听她辩解,拂袖而去,三日后,送来一封休书,自此,她不在是他的妻子。半个月后,姑母做主把她嫁给马厮范立,她被强行送到偏僻的西园马厩。范立原形毕露,恶语相加,直言要不是为了生计,不会娶她这么一个丑八怪,让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姜婳被安置在西园的正房,范家人吃穿用度上不曾克扣她,却从不会对她有好脸色,侮言恶语是常事,范立更是从不近她的身。在西园待了半年,范立从一个马厮成了姜家这座宅子的管家,纳了两房妾侍,育了一儿一女。
连带两个妾侍也对姜婳冷嘲热讽,盛气凌人。
外人都道她脸丑,心也丑,忘恩负义,她成了苏州臭名远扬人人喊打的贱,人。
建熹十一年春,沈知言迎娶谢妙玉,十里红妆,谢妙玉带着那顶她成亲时未曾带上的凤冠,艳绝苏州,成了人人羡慕的沈太太。
建熹十二年夏,沈知言任翰林院正六品侍讲,携家眷在京城定居。
建熹十四年秋,沈知言任正五品上吏部郎中。
建熹十五年冬,小姜妤十四岁,姜氏给她说了门亲,不出两月就出了嫁,姜婳带着面纱,几年的光阴她已苍老衰败不少,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妹妹出嫁,却不敢上前为她道一句祝福,怕吓着她们。
建熹十七年夏,京城传来消息,沈大人升正四品上吏部侍郎,年轻有为,与妻子举案齐眉,琴瑟之好,传为一段佳话。彼时,沈大人正要携妻儿回苏州探亲。
苏家的姜宅开始忙碌起来,沈大人和妻子虽定居京城,每年回苏州探亲是住在姜家这座气派的老宅子里。姜婳神色枯槁的坐在西园正房门口,麻木的望着来来往往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