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蛊,种类拥有数千种,妖蛊不似仙蛊那般难以分辨,而是极其有规律。
妖蛊的毒性随着蛊虫体积的越小而越大,随着虫身颜色的越深而越盛,越是看上去极端渺小色暗的蛊虫,便越是危险!
地上那簇拥在一起的一团团东西不是旁物,正是妖界的蛊虫。
身中一蛊便育百蛊,蛊虫会在宿主的体内大量繁殖,而不同的蛊虫,繁殖的速度也是不一样的。
显而易见,仙界尊者的身上已然中了蛊,只是不知是何时所中,又不知是何处所中……
镜妖娆不知道普天之下究竟有几个人知晓此事,不过看在玄仙刚才的反应,宿陌尘应当是根本没有让人知道。
也许就连傅音都不曾知晓,青峦仙尊的不坏之体已然被蛊虫占据、侵蚀、甚至利用……
让镜妖娆难以明白的是,宿陌尘是玄仙之身,又有如此强大的仙力,又怎么可能会中蛊?!
“你不是已经到了玄仙位……”
跪坐在地上的人儿望着那血水中微微蠕动的血虫喃喃而语道,分明宿陌尘中蛊她应当开心,这不正是她妖灵未封之时所期盼的事情?为何她的鼻子竟会微酸……
“妖儿,世间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法,一如你居于神位,尚且要被妖宗束缚……”
声音如此之轻,立在门边的虚浮身影却依旧是听见了,仙界的尊者的眸中似有一丝慌乱,声音也有些沙哑,却依旧答道。
“是风凌夜下的蛊……?”
被封了妖灵的妖后已然猜了个大概,能将玄仙如此重伤的恐怕也只有万蛊之王了,原先要报复宿陌尘时,她曾考虑过让风凌夜用梵虚鼎炼蛊,因此才会有了仙妖对峙于灵鹫宫,妖后夺鼎。
“许是。”
玄仙的神情镜妖娆没有看见,宿陌尘心中的紧张却是从未有过的,小徒儿显然是看出了那地上的是什么,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看出了几分?
她曾发誓要与他势不两立,宿陌尘更是用破魂鞭之刑对她,按理来说,如今宿陌尘都呕出了蛊虫,虫毒不浅,正应是她欢呼雀跃的时候。
却是觉得无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记忆中这似乎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宿陌尘出状况,在成妖后她回到浮生殿的那次,宿陌尘似乎也曾瘫倒在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很想知道,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究竟将病情隐瞒了多久,她生怕是原先她还是他徒儿的时候,因而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抖。
“不久。”
仙界的尊者却似乎没想到要告诉她详细的情况,短暂的调息后他的神色已然好了许多,只是仙灵依旧还在涣散,免不了说话少了几分力气,倒也清冷好听。
他不愿意告诉她,是不想让他担心,玄仙心知小徒儿的心思,尽管如今,镜妖娆的心境已经不若当初。
仙界的尊者明白,倘若他说那是早在小徒儿成妖前便落下的毛病,那镜妖娆必定会自责,甚至一门心思因为内疚再度成为他乖巧的徒儿,他却不愿看她那般。
“宿陌尘,这个蛊……是不是很厉害?”
玄仙没有说清楚的事情,镜妖娆知道定是因他不想说,小徒儿的头埋得低低的,就像犯错的好像是她一样。
“不碍事的。”
宿陌尘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眼下看来小徒儿对这蛊应是并未了解,幸得如此,不然他都不知当如何应对……
镜妖娆只看见了蛊虫,却并不知晓那是什么蛊,风凌夜的咒虫千千万,她真正见过的妖界之蛊,也不过数十种而已。
浮生殿里,才到他肩头的小徒儿提问的声音很低,白衣的仙人逐一回答着她的问题,宿陌尘的面色很淡,这事本就与镜妖娆无关,玄仙的仙体受损时她还只是个七窍玲珑的乖弟子。
立在跟前的小徒儿却下意识地想要去关心他,虽说她失了妖灵,能为他换下脏了的衣裳也好,只是心底的疙瘩却始终磨灭不掉……
妖魔两界横亘在那里,原谅注定不会是如此轻易的,小徒儿蓦地起身,身处之地,便是那污血弥漫的地方。
“我回去了……”
蛊虫发作的是宿陌尘,狼狈离开的却是来看他的人,镜妖娆的白袍滑过那血污之上,一路走去,衣袂便被染得赤红。
镜妖娆光着脚丫,踏过那满地的血水后脚上便也沾了殷红潮湿的触感,一串鲜红的小脚印,缓缓向他走近,又从他身旁绕开。
玄仙的血浸透了她袍子的下摆,她走路走得有些重,身后就像是多拖了十斤东西似得。
镜妖娆没有看见的是,她走了一路,宿陌尘的血便被她拖了一路,地上的血一直连到她的袍子上,又在她的衣袂处绽开
——其实,她真的很适合红色……
被禁足在浮生殿里的人儿没有猜错,傅音果然是不知道宿陌尘中蛊的事,第二日一早掌教来的时候,浮生殿外的血渍已然被玄仙施咒,擦了个干净。
玄仙再来看她的时候也是神清气爽,她便也恢复了她的不冷不热,心里担心着,面上却是不愿意表现出来,仿佛昨夜她根本不曾去过另一边的偏殿,根本没有见过任何人。
傅音此番前来其实一是为了妖界,二则是为了这个被玄仙再次带回青峦的徒儿,尽管这个仙尊的弟子回天山大半月都没再开口叫过师父。
有关镜妖娆的事情,傅音是来与宿陌尘商量是不是将她关到长华去,毕竟女弟子已经大了,浮生殿只有师徒二人易遭人闲话,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