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儿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五公主,一下子慌了神,马上挣扎着想要逃跑。
云初力气小,被她挣脱开了手。她赶紧去夺侍女手中的装着药的食盒,怕被销毁了证据。绯儿着急跑路,只好扔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就逃。
盒子里的一碗药摔在地上,碗碎了,云初赶忙去捡其中大的一块碎片,上面还盛着些汤药。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面对侍卫们吩咐道:“你们——还不赶紧追啊!”
看到那侍女如此慌张,云初想都不用想,对此事已经心中有数。可是东宫的侍卫们向来只听从自己主子,没见过云初发号施令。他们看着这突然的一幕,一时愣了神,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侍卫长才反应过来,赶忙对下属发令道:“你们几个,去抓住她!你,去禀报步良娣。”
“是。”侍卫们应声出动。
步花间匆匆赶来的时候,云初手里还稳稳端着那半碗剩下的汤药。碎瓷碗尖利,她方才拿起时着急,一不小心,手被划了一个口子。
步花间见状,赶紧走上前来:“阿月公主,这是怎么了,你手上怎么流血了!”
“没事,”云初痛得皱起眉头,“快拿个碗来,把这个药倒进去,叫人来看看有没有问题。”
步花间看她这伤也不轻,忙命人接过了药碗,又吩咐侍女:“善儿,快去传太医。”
她们回了步花间的寝殿,等太医来时,云初便将方才发生的事与步花间悉数说了。
太医来后,为云初包扎了伤口,又细细查看了残留的汤药,回禀道:“此药中含有大量的生川乌与马钱子,女子服用伤胎,更有可能中毒而亡。不知这是……”
步花间正襟危坐:“吴大人,这药可是太医院送到延庆殿的。”
吴太医一听,吓得立马跪下:“良娣明鉴,微臣为太子妃开的药方,都是安胎的上好之药。微臣敢以性命担保,此药绝不是微臣所开。”
步花间也知道个大概,只是想吓吓他,看他对此事是否知情罢了。她又问了几句,便让吴太医起来,又命人去禀报太子。
云初看着她心中有数,不慌不忙的,也就放心了。心里想,这尚书大人家的女儿,虽然年纪轻,却还是与众不同,有两下子的。
不过她听说太子要来,虽然知道他今日出宫,但若是早回来了也不一定。她不想见,便借口受了伤,身子又不适,想要先回去了。
步花间自然答应,云初又叮嘱她道:“那个顾虞乔若耍花招,你千万要小心。一定要抓着她,好好处置,不能让她再害人。”
步花间点点头:“公主放心,我绝不会让人害阿凰姐姐的。你回去好好养伤吧。”
云初前脚刚走,后脚侍卫就进来禀报,说那逃跑的侍女也不知是一时情急,还是故意想要隐瞒什么,竟然逃上假山,又失足跌下去,头刚好碰到石头上,殁了。
经过初步检查,她虽然穿着医女的衣裳,可身上并无任何可以证实身份的物件。步花间暗暗叹了口气,这是要死无对证了吗?
这时,她的侍女善儿回来了,对她禀告道:“小姐,奴婢给忘了,太子殿下今日出宫去了,尚未回来。”
“啊,是我一时忘了,不怪你。”步花间说道。她本又想禀明皇后,可是早间去请安,谈皇后病着,不见人。
看来今日时机确实不妙,不过,她可不想给顾虞乔有缓兵之计的机会。想了想,赶紧吩咐下人将那侍女的尸首抬到殿外看好,为了明凰,她倒也是胆大了。
她又命人马上去将顾虞乔请过来,打算亲自盯着她。最后想来想去,又吩咐了贴身伺候的小太监:“此事事关重大,你还是出宫一趟,禀明殿下吧。”
云天得知此事后,立刻放了手头的事,驰马回宫。他细问了事出经过,命人去查,又叫来顾虞乔询问。
顾虞乔先前一直拖着不肯过来,也在安排布置,想着对策。她知道绯儿人已死了,自然是一问三不知,绝口不认。
不过云天与步花间都不相信死无对证这回事。云天让东宫各处的下人们一一过来辨认那侍女的尸首,看是否有人认识。又叫了尚宫局的人来,核查各宫各院的侍女,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处理得七七八八,等待结果之时,云天又命人将云初接了过来,要单独见她。
云初过去时天已黑了。冬夜难行,虽是坐了暖轿,她这样的身子,多少还是会有些畏寒不适。
她心里更是艰难不安,比起几个月前云天苏醒时,她前去见他的心情,又要复杂得多了。可是又不能不去。
云初踏进崇仁殿,室内炉火生得旺,温暖的气息扑面,竟令她有种闷绝的窒息感。
她远远站住脚,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叫了一声:“四哥。”
“五妹来了,快坐吧,”云天神色也一如既往,“这阵子事情太忙,都不得空去看你,你可好些了?”
云初坐了,将手里的暖炉放在案子上,淡淡说道:“托四哥的福,觉得好多了。”
“你的病,我本想晚一些再告诉父皇的,近来父皇实在太累了。况且,万一你过一阵子能好些呢,我想着到时再告诉他。”云天语气温和,向云初解释道。
先前他知情不报之事,宣帝将他叫去问了,本来颇有几分不满。不过云天应当是圆得很好,他又是金贵的储君之身,皇帝也就没有过多追究,更谈不上怀疑,只是说了两句便罢了。
云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