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在一旁气得直跺脚,想着自家里平时省吃俭用,下了鸡蛋都舍不得给孩子吃,定是攒了去镇上卖钱,这倒好,这么多粮食白白送了钱婆子!
璧容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伸手招呼了天业过来,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天业听完恍然大悟,直冲璧容竖着拇指,心下对她佩服不已,连忙跑出了院子。
好在里正家离得不远,片刻,天业便把里正请来了家里。钱婆子正看着钱大有把粮食搬上了车,见里正过来,诧异不已,又见身后跟着天业,心下突然有了不好的念头。
“哟,里正咋的来了。”郑母赶忙出来迎接,丁里正为人一向正直,在村里的名声颇高,况且天业和他家小孙子一向玩的近,两家关系也是不错。
“我听说这钱大有又来你家借粮食了,这不过来看看吗?”丁里正抚着白胡子笑呵呵地道。
“哎哟,俺们家这点小事,哪里能劳烦您呢。”钱婆子一脸谄媚,手底下狠掐了钱大有一下,叫他赶紧装车。
“娘,我在丁爷爷家听夫子说过,有借有还乃君子之所为。”
“不错不错,业哥儿说的好,钱家的,按理说你们家的事我不应该管,不过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老夫也是怕你们以后有了麻烦,这才备了字据一张,你们且各自摁上手印罢!”
钱婆子一听傻眼了,眼瞅着丁里正手上的字据,上面写了什么她虽然不认识,可这“借粮”真成了借粮,她倒是听明白了。
钱婆子狠狠地的瞪了天业一眼,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兔崽子坏了自己的如意算盘,看着这他一脸得意地表情,恨不能冲上去狠狠掐上两下。
钱大有看看钱婆子又看看郑母,见郑天洪按了手印,自己进退两难,只得不甘地也跟着按上,按完就上了牛车,不耐地喊了钱婆子一声,钱婆子亦是没好气地拉过芳姐儿上了车。
待得钱婆子四口走了,郑母忙请丁里正进屋坐,叫秀莲去泡了茶,这才问起事情经过。
丁里正哈哈大笑,说道:“你家业哥儿来找的我哇,这钱家的平常没少上你家占便宜,我早就看不过去了。”
郑母连声道谢,心中又纳闷天业是怎么知道的,这边却听得丁里正说:“你家业哥儿是个好样儿的,不过在我家听过几回课,便记住了夫子的话,是个可造之材啊。”
郑天业在一旁听得丁里正夸他,悄悄和璧容对了个眼儿,见璧容冲他比了个“虚”的手势,这才点着头闭上了嘴。
其实,璧容也是赶巧见了天业在院子外面拿石头在地上学写字,一问才知道是在里正家和辉哥儿一块玩时学的,又听德他背了几句三字经,心想便记下了这事,本来念叨着找个时候跟郑母说让业哥儿上学堂的事,却不成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郑母不是没动过让天业读书的心思,士农工商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碍于束脩和一系列的花费,才慢慢淡了心思。
然而丁里正临走的一番话,却让郑母再次动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