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赵建民捧起钱馨宜的脸,轻轻一吻:“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吉它放你这,我明天下班后过来,这段时间,我们抓紧练练。”
钱馨宜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再迅速回啄他的唇:“路上小心点。”
赵建民走后,钱馨宜立在镜前,摸摸他刚吻她的脸,再摸摸她刚吻他的唇,突然掩面而笑,似乎镜中藏着万千观众,她的笑,她的幸福,她的期待都要掩于这小小掌心,羞于外露。
但很遗憾,赵建民第二天并未如约而至,下班前他收到了邱丽丽电话,再三斟酌后,他决定回老家,尽早跟老人说清楚,与其捱到除夕春节,还不如提前让老人有个心理准备,毕竟,邱丽丽是不可能回来过团圆年的。
回家前,赵建民特意买了些老年人的营养补品,刚到家,赵母便埋怨他乱花钱:“买这些干吗?又贵又没用!”
赵建民没说什么,东西放下,拉父母一起沙发坐下:“爸,妈,我跟丽丽的矛盾时来已久,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他这没来由的一句,害两位老人同时愣住,以前问他,他避而不谈,现没逼问,他倒主动坦白,单刀直入了。
“多少能看出点,但你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么?”赵母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实则心突突地跳,已觉不妙。
“其实问题挺严重的,我们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赵母怕是自己耳聋,将头伸来,要他确认。
赵建民握住母亲的手,轻声重复:“我们离了。”
两位老人呆在沙发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赵母才问:“问题到底有多严重,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我以前叫你说来听听,你始终哑着一张嘴,现一张嘴却告诉我们,离了……”
赵母猛地抽出手,望向推车里的孙子:“丽丽那么好,宝宝又那么小,你说你……”她望回赵建民,咬着牙,喘着粗气,气极无语。
赵父拍了拍老伴,接着说:“建民,像丽丽这样好的媳妇,难找,你们为什么离,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们帮着合谋合谋,看是否有复合的机会,现在复婚的人也不少。”
赵建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我和她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赵母一听,火冒三丈:“你先说来听听,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你没办法,说不定我们有呢?”
赵建民有苦难言,叫他说什么好呢?难道坦言自己出轨吗?他躲开父母焦灼的目光,一会儿看着儿子,一会儿看着地板,憋不出半句话。
“你倒是说啊?”
赵母又到了发火的边缘,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吓得宝宝“哇”地哭出声,她忙摇动推车,晃孙子继续睡觉,眼睛却死死盯着儿子。
赵建民挠了挠头皮,又揪了揪头发,终于说出真相,声音很轻,似羞于启齿:“我有一次酒后乱性,恰好被丽丽撞见。”
赵父一听,深深叹了口气,赵母则再也摇不动那小推车,好似轮子钉在地上。
出这样的丑事,同为女人的赵母更有发言权,她终于发飙:“是一次吗?是酒后吗?”
赵建民没有回答,结局已成这样,一次两次,清不清醒,有何区别?他想,自己态度好一点,任父母痛批一顿,事情总会慢慢过去。
谁知,他这低头认错的怂样,越发肯定了赵母对他,不止一次,不止酒后的猜测,她指着地上的补品问:“这是你自己要买的,还是那狐狸精叫你买的,想收买人心啊?”
赵母说完,大盒小盒地拎起,直接扔到门外,赵建民终于求饶似的叫了声“妈”,起身去门外捡,可他刚出去,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门内传来母亲勃然大怒的一句:“你告诉她,休想进我们赵家的门。”
赵建民颓然坐在地上,身心疲惫——这tmd层出不穷,无休无止的折腾啊!
宝宝早已被家中的惊天动地给吵醒,哇哇大哭,赵父用他那仅剩的几根手指,加上身体的力量,推着婴儿车在客厅里一圈一圈地绕,嘴上再哼着他们年代的红歌当摇篮曲,几圈下来,宝宝终于再次入睡,赵母则一屁股坐沙发上,一言不发,暗自抹泪。
“你去开门让他进来,他外套丢家里,你把他丢外面,夜里外头可冷了!”赵父好言相劝。
“那就把外套也丢出去。”赵母愤愤道,却没真起身扔外套。
“别说那样的气话,建民这一年经历了不少,资金难求,研发无果,又出现了婚姻危机,想必他是极力挽留丽丽的,也不知他暗中费了多少努力,顶了多大压力,熬了多少不眠之夜,或许正是因为精神状态不佳,才导致他前不久开车撞倒人,还致人终生不孕。现在孩子大了,万事都自己扛着,他现在是扛不动了,才回来叫我们帮他背背,再说事已至此,你把他赶出去,也于事无补。”
赵母没吭声,坐了一会儿,终于去开门,门开过,默默瞥了眼蜷在墙角的赵建民,转身进房间。
“洗洗刷刷睡吧,什么事都明天再说。”赵父到门外,用那几根手指拉儿子起来,随后也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小熙过来告辞,见到赵建民,有些惊讶:“建民哥回来啦!”
她看了看赵父赵母,拉赵建民外面轻声说:“我晚上的火车,年后就不过来了,你看是否要去找个保姆,伯父伯母又要带小孩,又要看球馆,怕吃不消。”
“我打算熟人里找一个。小熙,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