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集团里，杨嵘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处理着文件，面上看起来和往日没有半点儿不同。
但熟悉他的人，只要稍微留心，就不难发现今天的杨嵘显得格外的心神不宁。
邹助理刚从吕山回来，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火急火燎地往杨嵘办公室跑去，“杨董，合同您看了吗，怎么样，还需要修改吗？”
“合同？什么合同。”
“就是吕山那个项目的合同。”邹助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说道：“这个项目我们本来谈的差不多了，但也不知道万里那边怎么回事儿，突然间横插了一竿子，这个项目差点儿就黄了。”
本来以为就是个十拿九稳的活儿，正好他可以顺便去找他在吕山大学读研的女友好好聚聚，结果没想到项目焦头烂额，害得他在吕山出差大半个月，却没有和女友聚上几次。
“杨董，合同他们不会没给公司发过来吧？”邹助理惊恐地说道，“我出去问问小朱，看看有没有收到。”
这些日子，他真是被吕山那边折腾怕了。
应该是发过来了，他记得今天秘书送到万里那边的一堆文件里，就有几个文件夹上标注的是合同的字样。
“不用了，我还没看，我看完了再找你。”杨嵘敛了敛眸，说道：“对了，现在几点了？”
“几点儿？”邹助理掏出了手机，“哦，十点半了，怎么了？”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哦。”
对面，万里集团里。
原小溪捂着肚子，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额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心脏咚咚咚地跳着，心慌得厉害，甚至连站起都觉得吃力。
太饿了。
如果从前有人跟她说，有一天她会饿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一定会认为对方在开玩笑。
可是现在呢？
她明明吃了早饭，来到公司里又吃了好几碟子的点心，吃到她脸皮再厚都不好意思再去茶水间了。
现在才十点半。
可是她又饿了！
她感觉，她的胃里像是有个黑洞，吃进去的东西都被这个黑洞给卷走了，吃了也白吃，可不吃更难受。
更严重的是，她觉得这个黑洞还在不停地往更深处钻去。
饥饿让人头皮发麻。
原小溪擦了擦额上的虚汗，轻颤的手一把抓了包，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办公室，“苏姐，我出去一下。”
“原董，要让人安排车吗？”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正在处理文件的杨嵘，时不时摸出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时间看。
等到屏幕上的数字好不容易跳到了11：00，杨嵘滑开了手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外走。
邹助理正好路过，听了一耳朵，没听全。
他疑惑地戳了戳旁边一个姑娘，“小朱，杨董要请客户吃饭？”
小朱茫然，不知道啊，“可能是很重要的客户吧，要不然杨董怎么亲自打电话预定位置。”
杨嵘来接原小溪时，却扑了一空。
苏姐道：“杨董，您找我们原董吗，我们原董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
杨嵘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哦，我没找她，我文件落这儿了，我过来取。”
“哦。”
杨嵘很快从办公室出来，路过苏姐办公桌的时候，忽然又停住了脚步，“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苏姐摇了摇头，她笑着对杨嵘说道：“杨董，您找原董有急事儿？需要我给原董打个电话吗？”
“行，那你打吧。”
“好的，您稍等。”苏姐很快抬头，“杨董，原董手机关机了。”
杨嵘这才想起来他没给原小溪的手机充电，以至于原小溪的手机自动关机了，现在就放在他家里。
杨嵘的心沉了沉，面上依然镇定，“那行，她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我就在办公室等等她。”
原小溪是出去觅食去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饭量不正常，所以她没有去公司餐厅，而是打了车，去了南城。
南城认识她的人比较少，不过就是这样，她依然有些不放心。
她不够聪明，但她足够谨慎。
她在每一家饭店，都只点了比普通人多一点儿的饭菜，吃完了再去下一家接着吃。
虽然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原小溪没有想到的是，她已经足够谨慎了，却还是让人给拍下来传到网上去了。
一开始是有一个美食博主正在做直播，镜头正好把原小溪给扫到了。
于是弹幕便从讨论美食博主，变成了讨论美食博主身后的那个小姐姐。
大家都在说这个胖乎乎的小姐姐吃饭真香，看着看着就觉得饿了。
美食博主是个开朗逗趣的人，见观众的目光被别人吸引，也没生气，反而开玩笑地说要去和这个小姐姐合作，弄一个美食界二美的组合玩玩。
但是这种欢乐逗趣并没有持续多久，弹幕上很快出现了有些刺眼的字样。
因为有人认出了原小溪。
美食博主忙劝大家，可是场面已然失控，大家非但不听美食博主的，甚至有人还直接把直播屏幕截图，在微博上直接原小溪。
老实说，这家饭店不差，要不然美食博主也不能选这里直播。
而且原小溪虽说吃的有点儿心急，可是她的吃相并不难看，要不然一开始的时候，博主的直播上也不会被一条条类似于“哇，后面那个胖胖的小姐姐好可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