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吗？”
白雨笙的双手掩在脸上，微微颤抖的声音像是一根木刺扎进周泽楷的心。
“没醉……”他低声道，抬起的手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而后轻轻落到白雨笙的头顶，“我……喜欢你。”
周泽楷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震。
短暂的沉默后，白雨笙低头拂开他的手，咬着嘴唇将脸偏向一边，“之前我们明明不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是从我住到你家之后，才有这种感觉的吗？”
白雨笙的语气和几分钟前那个喝醉了的迷糊少女判若两人，听上去非常冷静，冷静得让周泽楷有些心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
似乎是把周泽楷的沉默当做了默认，白雨笙闭眼深呼吸了两次，然后扬起笑容看向他，“因为天天住在一起，才会产生这种错觉的，泽楷哥哥。”
她的眼睛弯得像是此时挂在头顶的弦月，眼角的弧度是令周泽楷熟悉又陌生的温柔。
不对，不是错觉。
周泽楷想反驳，可看到她唇瓣上深刻的齿印，最后只是拧了拧好看的眉毛，没有说话。
自己的心意居然会让她困扰抵触到这种地步吗？
他没有丰富的恋爱经验，或者说和异性相处的经验，只是单纯凭借直觉判断白雨笙对他也是有好感的，然而她的反应……与其说是让周泽楷失望，不如说让他有点心寒。
她不喜欢自己就算了，为什么要连自己的感情也一起否定成错觉呢……
由于性格的原因，周泽楷常常苦恼于无法清晰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思想，而现在面对用清澈到几乎看得见波纹的双眸凝视自己的白雨笙，他却主动选择将复杂的感情封在心里，俊美的脸上不露一丝痕迹。
“抱歉。”这应该是她想听到的。
道完歉后，周泽楷绅士地伸出手，“……回家。”
白雨笙的肩膀很明显地放松了下来，她握着周泽楷的手从长椅上站起来，调整好脚掌对地面的感觉后，松开了他的手和他拉开两步距离。
“谢谢……”
尴尬的气氛随着客套的口吻蔓延，周泽楷一下子有点无措，甚至不知道该让她先走第一步还是自己先走第一步。
而白雨笙看起来还是非常冷静的样子，她拿出纸巾给了周泽楷一张，又自己擦拭了一下嘴唇，随后朝小路的出口方向走去。
周泽楷一手拿着带有香气的柔软纸巾，后知后觉地抬起另一只手的指尖抹了一下嘴角——路灯光下，指腹上鲜亮的唇膏痕迹像是割裂皮肤渗出来的血。
但隐隐觉得刺痛的地方，却是胸口。
他暗暗吸气，又叹了出来，刚抬脚准备跟上白雨笙的脚步，后者却突然停了下来。周泽楷以为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或者在意那杯翻掉的奶茶，正向长椅看去的时候，却听她背对着自己说道：
“我明天就搬回学校住……不会再给你添这样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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