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赶到忻城时,已是丑时,街道上人迹稀少,许多店铺都已经打烊,但是中和街那家被指定接镖的粮油店仍灯火通明。
这一趟货共九包,其中六包大米,是这家粮油店的,三包大豆是另一家的。韦镖头御完大米后,还要赶一家呢!
“吁……”韦镖头吆喝着,让马儿停在粮油店门口。
“是敬流的韦镖头吗?快把马车赶到后院,店掌柜已恭候多时了。接完你这一车货,我们就打烊了,我们晚饭还没吃呢,肚子都饿扁了。”一位身穿黑衣服的店小二道。
“对不住啊!接镖的时候已过晌午,来晚了,影响大伙打烊了。我这就将马车赶到后院,御货。”韦镖头赔笑道,便将马车赶到后院。
粮油店掌柜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肥头大耳的,绿豆眼,他正坐在后院的屋檐下饮茶。韦镖头驾着马车来到后院后,他连头也不抬地就使唤着几个手下点货。
韦镖头觉得,店掌柜是对货来晚了感到不满,便让韦世豪和店员点货,自己走到店掌柜跟前解释原因和讲好话。
店掌柜只是“嗯、嗯”两声,没有搭理他。
“掌柜的,大数没错,一共六包大米。”店员过来禀告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量数!”店掌柜板着脸说道。
店员应了一声,便由另外两人打着灯笼来到马车边傻拇竺椎沟揭桓瞿就袄铮量数。木桶容积为三斗,一袋米正好装满。
“大掌柜,我接镖的时候,是说按整包算,不开包细量,不损坏就算数了,怎么还要量细数吗?我还要赶下一家呢!”韦镖头觉得敬流粮油店的掌柜所交待的和眼下的有出入,他为了赶时间便提醒道。
“钱过数,米过量,我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做手脚,或是别的原因少了数?”店掌柜冰冷冷地道。
店掌柜说的也没错。
韦镖头目测六包大米,共十八斗左右,应当差不了多少,就原地站着,看他们过数。
第一袋大米倒出后,正好三斗大米。
“这是什么?是黄豆!”店员倒到第二袋的时候,突然惊叫了起来。
正在坐在屋檐下的店掌柜从椅上弹了起来,走过去使劲拍了店员的头一下,骂道:“你这冒失鬼,我们的货是大米,你看你量的是什么?”
“啊?我搞错了,量到大豆了。”借着灯光,店员看到容器里量的是黄豆,立刻用东西盛起来,重新装回袋子里。
“哎呀,袋子明明写有店名的,你们怎么没看清楚呢?”这么晚了,还点错货,韦镖头有点急了,也冲过去说道。
店员再三道歉后,继续回装大豆。
“啊……这是什么?”店员正在回装黄豆时,发现容器里有几张写有文字的纸张,突然惊叫起。
店掌柜绿豆眼眯了一下,让店员把灯笼放近一些,拿到手中一看,那张老脸突然黑暗起来,然后双目瞪直,双手不断地打抖起来。
“你……你……你的货里藏的是什么东西?”店掌柜惊愕地道。
“什么?”站在一旁的韦世豪觉得不妙,这几张纸的确是掺杂在大豆中的
,看到掌柜的表情变化后,他也吃惊不小,立刻抢到手中查看。
这纸上写的是前朝余党反朝廷的宣传口号。
“达豪,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韦镖头赶紧问道。
豆大的汗珠已浸出韦世豪的额头,转头对阿爸说道:“这是反朝廷的宣传资料……这货有问题。”
“反朝廷”三个字一出,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替前朝余党宣传反朝廷思想,犯的可是杀头之罪。
“怎么可能?”韦镖头不敢相信,抢过纸张放到灯笼下看,这的确是反朝廷的资料,他四肢立即发软,差点没瘫坐到地上。
一种不好的兆头笼罩头韦镖头父子俩的头上。
“韦镖头啊韦镖头,想不到你竟然敢干出这种事来?来人啊,赶紧报官!”店掌柜大声喊道。
“掌柜的,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决不会干出这种事,这其中有误会!”韦世豪说着,立刻扶着自己阿爸。
“我血口喷人,这明明是人脏并获,你们要说什么,等会跟官差说吧!”店掌柜冷冷地道。
说话其间,二三十名身黑衣服的男子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个个手持冰冷的白刃,将韦世豪父子俩团团围住。
至此,韦世豪已明白,他们遭人陷害了,全副武装的二三十名男子好像是事先埋伏在附近的,或许这家粮油店就是真凶。但是,他为何要陷害他们呢?他却不得而知。
“掌柜的,你好阴毒的手段啊!看这阵势,是早有准备了吧?”韦世豪怒火中烧,立刻拨出身上的长剑,指着那店掌柜道。
“哼,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乱党竟然还敢指责老子阴毒?好大的胆子。”掌柜喝斥道。
“达豪不要冲动,此事官府会查清楚的,切莫动手。”韦镖头觉得很无辜,但是只要官府调查货物的买卖双方,就立刻真相大白了,犯不着和店掌柜动手。
“阿爸,你还看不出,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吗?”韦世豪说道。
“这个阿爸心中有数!”
店掌柜趁其他人围上之际,又重新坐到屋檐下的椅子上,喝了一口热茶后,用嘲讽的口吻笑道:“哈哈……一老一少演得还蛮像嘛!这货分明是你们拉到我店铺的,还口口声声说被人陷害?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顿,狠狠地说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