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获的牲畜中绵羊最多,带着它们很拖队伍速度,河南郡也养不下这许多羊,入草原后,荡寇军的吃食便以羊肉为主。
抢来的东西不心疼,扎营后,卒兵与白波精壮们就开始大肆屠宰羊群,伙夫们则开始造饭。
朵胡等新抓获的匈奴妇女全被集中在一起,还有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伴在母亲身边,看着本属于自家的羊群一只只被割破喉咙录掉皮,很快应该就会填进这些撞进家园的恶人肚腹中去了。
中军帐中,此时却有一段简洁的对话。
“校尉,所俘老样子待么?”
“嗯,照办!”
得到徐晃肯定的答复,车黍领亲卫们立刻冲了出去,在匈奴妇人堆中将半大的男孩儿们一个个都提出去。
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这事已降临在之前其它部落抓来的匈奴妇女们身上过,她们自然知晓将要发生什么,可人为刀俎,此时也只能黯然地看着,胡朵身边的妇人等则开始慌乱起来,母亲们尖声大叫,用身体死死护住自己的孩儿,不过细胳膊总拧不过粗大腿,一群如狼似虎的卒兵扑上去,除了那些看着实在还幼的,半大男孩们都被抢了去。
刚才争斗时,部落中本就所剩无几的成年男子早已被屠得干净,此时揪出的近二十名匈奴男孩小的才七八岁,大的十二三岁,被提到中央场上,有人在奋力挣扎撕咬,胆小的则对着母亲嘶吼哭叫。
刚被解救的男女汉奴们也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同族的行动。
有卒兵从辎重堆中拉来牛车,提起边上个十岁左右的匈奴男孩,男孩哇哇大叫着拳打脚踢,却一点用处也没有,被那卒兵扶正放在牛车车轮边比了一下。
车轮有四汉尺高,这小男孩的个子却要比它高出小半头来,卒兵“嘿嘿”一笑,将男孩提到场边,拔出腰刀,迎空劈过,鲜血喷涌中……颗小小的头颅顿时就飞了起来。
“啊!”
朵胡等妇人和余下的孩童们瞪大眼睛,一起惊叫了起来,汉奴们也吃了一吓。
这支军队好凶!
“都听清楚了!”不知什么时候,一名中年男子已走入场中用匈奴话说道:“匈奴掳掠残杀大汉百姓尽多,与汉人为仇,正如诸位所见,我等河南兵马不留男丁,男童身高过车轮者,斩!”
这中年男子话语还有些生硬,边想边说,他也是从匈奴手中救出的汉奴,略识得些文字,在异族中为奴数年下来,又学会说匈奴语,徐晃便将其提为军吏,专责通译一事。
对于如何处理所俘的匈奴人,徐晃与车黍、韩浩、周毅、贾逵商议过,妇女可以带回河南郡去给民之家为奴,也可以赏赐给下面军士,精壮男子却是定不能留的。至于这些半大男孩儿们,车黍、韩浩、周毅建议斩草除根,贾逵则有些不忍,力争过一场,最后还是徐晃断定,以车轮为界,轮高以上则死,以下得活!
明白了生死取决于自己的身高,再有卒兵去抓提男孩来比车轮时,他们的尖叫声又大丫几分,远处的母亲们想奋力扑过来,却被看管的卒兵一顿鞭子阻住。
场中那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接着用他那生硬夹杂的匈奴语对妇人中的母亲们道:“要想不让孩儿与车轮比高,也成!只需把从此地快马十日内能达的部落指点出即可,指一部免一人!不过可得趁早,若与车轮比过,再说也是无用!”
“呸!匈奴焉有惧死的男儿?”不愿被这些汉奴小视,一名大个明显高于车轮的男孩脸上满是不屑,怒声道:“我年纪虽小,却不愿活!”
“你愿死,自有人要求活,若非人指路,我等如何能寻到此地?”
牧民们骑术都很好,在草原上围杀匈奴部落绝不能保证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屠灭匈奴部落的消息已传了开去,若不是冬季迁徙风险太大,便有向导领路,赶到周边部落驻地时说不定对方都搬迁了,还不如广撒斥候探马、以分散对分散效果好。徐晃对是否有向导本就不太在意,倔强的孩儿几乎每次都能遇到几个,场中军吏也不以为意,冲他说完话,朝卒兵们示意一下,便有人将其提出,在车轮上胡乱比了下,便一刀削去头颅了账。
这并非只是私仇,还有族恨在,邓季从匈奴救出的家破人亡的妇人,有不少就嫁给了卒兵,这次远征,少不得叮嘱其等要多杀夷狗,可没谁会手软!
这世界弱肉强食,虽说早明白失败者的下场但也得这一天临到自己头上时才会知晓个中滋味,卒兵们不眨眼连杀两个孩儿,顿引妇人群中喝骂、哀嚎不止。
可无论她们如何表现,那些男孩儿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被拉去与车轮比高,个子矮的果然被放开回其母亲处,个高的则都是一刀了账,再无一句废话。
自己孩儿的身高当母亲的很清楚,可平日里谁无事去比车轮?
只有两今年纪小的孩儿未及车轮高,其余却多被斩杀,没哪个母亲自信自家儿子一定能逃脱。
匈奴部落很多,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就在五年之前,还发生过一次大内讧,好些部落被全灭吞并,部落间彼此为仇的有许多,当一名孩儿再被拉向车轮去时哭喊着向母亲求救后,她的母亲终于承受不住,将西北便离此地尚需快马七八日路程的一个部落大声喊了出来。
只要匈奴们彼此成仇,倒最后总会相互供述出来,卒兵们倒不会嫌远,那通匈奴语的军吏取笔将妇人述说的方位路程记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