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触、郝萌等人长长的囚车队伍还在渡黄河,雒阳城中,邓季再一次聚众文臣议事。
邓氏一族到河南没多久,便被拆分安置在各县,为安族人之心,邓承推出的两位年轻俊杰田丰考校过,确实不俗,便让邓季予以重用。邓贤学武,知韬略,被遣往河内替郝萌任戟骑校尉;邓芝习文,通典籍,留在郡守府为长史。
只因亲族之便,这两位在仕途上已胜过许多人,不过相较于曾经齐名的望族汝南袁氏、弘农杨氏等来,又差得甚远。
自从族中没落,朝廷不用邓氏,邓氏已有七十年未曾再有人得授官,直到乱世,群雄并起,方才可于诸侯处出仕,从这方面来说,邓氏倒要感谢乱世来临。
只因族长之举荐,这次邓贤、邓芝两位年轻辈越过族中许多长辈,俱得河南重用,生怕被人笑话,倒是也肯小心。
邓贤已往河内去了,这次太守府招人议事,邓芝才算将郡中重要的文臣认个全:军师田丰前已见过;平i里替主公处理政务的郡丞田畴;主公岳丈、甚少理事的伍恭;随荡寇军征匈奴归来的主薄贾逵;上党杨氏族长、功曹史杨昀。剩下的属官则多为年轻文士,乃是河南地自己培养起来的俊才。
将众人都打量过一圈,邓芝便听主座上的年轻同族太守发言道:“今i议两事,一则焦触叛,需另选河内太守治其地;二则因近i境内添不少大族,四等民之策亦不足赏功勋,田地上需有补益。”
主公发言完,地位特殊的军师便开口道:“此次焦触等逆贼叛河南,尚得侥幸,李骑出首有功。韩元嗣更有大功。元嗣文武皆通,以吾本意,当赏河内太守之职,然慕安曾言文武当分而行之。不可使兼职,前已遣使问于元嗣处,其不愿改行文职,仍yu留军中。故只能另赏,河内今尚不得人治之!”
作为主公心腹,要议的两事之前估计其等已经私下议论过,邓芝初到。河内太守的人选问题自然还轮不到他发话,只听田丰话语刚落,总理郡中政务的田畴立马就接上道:“军师不可离。我亦需为主公留河南分忧。府里诸位各有任用,尽不可动!唯有诸县之县令,可拨升优者往之。”
“河南今有十县令,当用何人?”
“两岁考核皆以梁县令杜伯侯为最优!”
“杜畿虽能,然其怠政,河内一郡之地,又是初平。使他恐误事!平yin令杨立如何?”
最后说话的是邓季这位主公。杜畿就任梁县令以来,境内税赋及时、救旱灾得力、治安为全郡之冠,已得多次褒奖,然其xing情慵懒,县衙中常有公文积压,邓季便有些担忧。
“杨立虽亦可称能,然其年少,恐河内民众难服!待其磨砺一二载,再委重任不迟!”田丰出言道:“杜伯侯怠政,尚使梁县政绩如此,更可见其才!只是其入河南已有三载,至今尚未娶妻,若委以重任,恐又重蹈焦触覆辙!”
与杜畿接触比较多的田畴又辨道:“杜畿执政宽猛相济,以济世救民为要,人又纯孝,可见忠直非jian佞辈!”
伍恭并不插入言语中,邓季点名的平yin令杨立乃是上党杨氏族中人,身为族长的杨昀避嫌不好替他说话,二田都属意杜畿,便都将杨立先放一边。
只是杜畿尚未在河南婚配,随时可能叛离,邓季、田丰一朝被蛇咬,担忧其忠诚度,虽有田畴替其说话,却不能使人尽信服。
见众人拿不定主意,邓芝突然出言道:“既如此,何不令其婚配?吾知族长有一女,貌美且贤,前夫亡于瘟疫,归家寡居,亦随吾等入河南,可配于这位杜伯侯否?”
邓氏全族到梁县时,杜畿曾出迎,邓芝见过他一面,人才谈吐都上佳。
如今邓氏移居河南,正需要存在感,拉近与邓季这位主公的关系。邓芝在人选上没有发言权,却可助其等定夺,且以同族女许河南重臣,固其忠,便是最能体现族人价值的地方。
这提议倒不错,听他言毕,众人眼前都是一亮,邓季疑虑道:“只不知杜伯侯愿否?”
“伯侯甚孝,甚少违母意,可遣使传其母皆归雒阳,问其意愿!”田畴抚掌笑道:“待其归时,亦当传邓氏女与见。”
田丰亦点头同意:“既如此,河内太守之职待见过杜伯侯再定;若定杜畿为河内太守,梁县政事贾梁道往理之如何?”
自随荡寇军归河南,主公处虽不见如何,二田却都尽看重自家,贾逵本贫寒出声,对这份看重既得意又感激,他如今在郡守府只暂任主薄,亦是不敢轻易发言,闻田丰yu以一县之地使自家往治,忙抬头看邓季。
邓季已轻点头道:“可!”
贾逵出席,跪伏道:“逵敢不尽力?”
自此,第一件事算暂时阁下,先前闻得第二事与大族、田地有关,杨昀便先出口问道:“不知田地事如何?”
“韩元嗣辞河内太守,专司武职,不得拔赏,郡中有亏于他!”邓季点头道:“故此,我意四等民所定田地外加‘勋田’赏功;前又时有大族怨田地寡,族人四散,祭祖不易,今河内各族已入治下,便再加‘祀田’!”
“勋田者,分二十亩、五十亩、百亩三等,因功而赏,不纳赋税,可传于孙,然若其有诸,勋田只可传一人,不得拆分,亦不可私售。除有犯法事外,官府不收其田!”
不许拆分勋田,免得功勋之后尽靠继承过活,养成纨绔,又便于管理。邓芝这般想着,又听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