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卫将军府中,邓季、田丰、贾诩、田畴、邓芝、韩嵩等人齐聚,听张既述说凉州的情况。
张既久居关中,对西凉羌氐、马腾、韩遂等甚熟悉,邓季yu谋夺凉州,稳固基业,自然要先多了解西凉。
此时,张既正在说:“西凉之地,各族混杂而居,尤以汉羌氐三者为众。凉州汉民亦与关中无大别,只常年与羌氐杂居交战,民极彪悍善战,豪族俱各地筑坞堡自守,甚排斥外人,李傕、郭汜、麴义辈俱为此类。羌氐二族不立君臣,故无持久之计,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部,更相暴并,以力称雄!故其等部族甚多,使外人难分辨;风俗又只杀人偿死,余无它禁令,族民以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祥,蛮野异常,难相驯养!”
对西凉的复杂,邓季、田丰等早有耳闻,听后倒不显诧异,张既又继续道:“羌为古戎之后也,今有牦牛、白马、参狼、先零诸部,本只居于湟、河之间,因历来内迁,遍地已广。内迁之东羌非只凉州陇西、武都、汉阳诸郡有居,三辅之右扶风亦不少,使君、军师当知,东羌已有渐弃畜牧,转事农耕者,又或半耕半牧,只边远地尚未开化。各部有兵众者逾万人,少者数百,却当有数十部之多,若闻汉羌有争斗事,定联络同敌,此难剿也!”
“氐人散居益凉两州,或号青氐,或号白氐,或号蚺氐。亦与汉民杂居甚久。多有习汉人风俗。改汉姓,兴农事者,今以兴国、百顷、略阳诸氐为豪,其酋首以蒲、吕、李、杨等为姓,略阳清水氐杨腾已建仇池国,其与兴国氐王阿贵势最雄,兵马俱已上万,其余各部亦不少。”
“马腾、韩遂之辈。由势而合,因利而分,口称义气,尽行龌龊事,本不足惧。然其等久居凉州,与羌、氐、汉诸酋豪杰尽熟,势微时或求庇于羌氐,或借兵为祸,亦极难灭!成宜、杨秋之辈败逃往凉州,却亦需虑其等依附马腾、韩遂。挑唆联合来犯!”
本来以为西凉只需要图谋马腾、韩遂二人便可得安,听张既这么一说。羌氐再加上被张辽击败后逃过去的成宜、杨秋、马玩等势力,情况复杂得要让人头yu裂。
再斟酌一下,张既又道:“西凉汉民之豪族以部曲坞堡自重,难纳四等民之策;羌氐多畜牧,更不可守土安居。使君若yu西图,首当变四等民之策!”
贾诩自幼随父居于武威,对西凉情况亦熟悉得紧,此时只是笑问道:“德容腹中当已有定计平西凉?”
张既苦笑道:“汉、羌、氐三族混居亦混战,民苦之久矣!某亦深恨,然苦思良久,亦只得兵剿暴徒、义抚顺民八字!却也知易行难,需得缓缓图之,若yu凉州得安,非耗十年之功不可!”
“此无需虑!”张既说的应该不差,邓季不在意道:“我今只二十六岁,去岁染疫竟不死,想非早夭之命,能耗得起!”
张既最担忧的便是邓季年岁轻轻有今i成就,自傲而目中无物,急与关东诸侯争锋,不肯花慢功夫调理治下,若cao之过急,终得铸下大祸的,倒未料这位主君倒是位少年老成的,极难得。
他却不知邓季自知本事有限,病愈后给自己定的第一信条就是多听取别人意见,少犯关键xing错误。
只要自己不犯大错误,想必袁绍、曹cao也不敢轻犯。
如此行事虽失去少年人的干劲,却要稳妥得多。
能有如此本事,还得归功于前世学校中身为后进生,被老师打击得多,今世又被田丰这位老师无数打击,就算建立起些微自信,亦不至于狂妄,认真做起事来时就变得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马虎。
到这一世,逃命求活不算的话,邓季开始认真专注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两件:一件为当年随许独目练枪,另一件就是病愈后加入争霸天下的游戏中去。
随许独目、太史慈等连武艺到如今,也只算是个半吊子水平,估摸着勉强能与谢允、田峑放对。
第一件事不算成功,第二件事就不能容再有大闪失。
张既说过一通,对如何谋取西凉地其实并没拿出真正有效的办法来,邓季不急,今i叫张既来也只是想再多了解些,看看有没有和贾诩等西凉人所说不一样的地方,并非指望张既能给出答案。
受四等民之策和缺乏治理人才影响,邓季的地盘只能缓缓扩张,如今都还没消化下三辅之地和河东。
邓季不急,贾诩却出言建议道:“主公yu安三辅、河东,继取凉州,再居雒阳却有不利。何不迁居往长安,于诸事甚便!”
迁居长安,这是要建议战略重心西移。
占雒阳方便防备曹cao、袁绍、刘表,河南郡亦是起家和根本之地,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听贾诩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邓季顿时拿不准,转头去看田丰。
田丰颔首,同意贾诩之论:“既yu并力西图,卫将军府当驻长安为善!”
左右军师都这般说,西迁长安就绝对有必要。
邓季点头,却又问:“子泰、德高二位以为如何?”
如今田畴是河南太守,雒阳令则由韩嵩担任着,若卫将军府西移,外敌且不说,内部文臣中对他俩的影响最大。
一般而言,邓季等若西迁,河南太守i子要更好过些,不过田畴随邓季已久,功劳大尽得信任不说,平i参与辅政极多,并非只管着河南政事的,他还要协助邓季与二位军师处理全州大事。
韩嵩不比田畴,不过这人语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