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白恍若未闻,将手里的骷髅头安置回去。
他低头在那头颅上落下一个吻:“玥儿,等我。”
那般深情的模样,旁人见了当真会被灼了眼,乔洛看着男人朝绛鸠过去。
周遭一股花香味席卷而来,姜鹤白冷哼一声:“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人伤害玥儿的。”
话到了最后,戏腔婉转,耳畔好似有人在唱戏曲一般。
乔洛微微一愣,看到眼前的画面一闪而过,哪里还是彼时那个山洞。
在她的面前,一幕幕过去的,是容玥和那戏子在一起的日子,女子闺房内,他替她勾勒了妆容,细声夸赞她生得俏丽。
容玥对镜自喜,掐着嗓子让他听听她唱得戏。
忽而门被人一脚踹开,真的姜鹤白出现的时候,容玥的神色到底还是变了。
容玥是爱姜鹤白的,戏子不过是炮灰,成了推进他们之间的催化剂。
容玥拽着戏子的手时,那男人眼底的眸色,那般惊喜,那般满足。
姜鹤白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你们会有未来,他再怎么,不过一个唱戏的,只要我在,你们休想在一起。”
“鹤白哥哥,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就是喜欢他,你想做什么,有胆子跟父亲去说啊。”容玥拽着戏子的手,步步紧逼,给姜鹤白一个下马威。
在她的眼底,能看到姜鹤白焦灼的神色,起码能看得出来姜鹤白是关心她的。
这是容玥要的,其余的她不在乎。
可惜她从未瞧见,被他攥在手里的那个男人,眼底的惊讶和暖暖的爱意,戏子爱上了容玥。
他爱上了荣二小姐,自那之后,戏子沉底变了一个人,他不容许旁人伤害容玥,也不容许容玥伤心。
更不许旁人陪在容玥的身侧。
他的爱,专横而小心,一人藏在心底,一点点地扭曲了他的内心。
直到姜鹤白娶了新妻,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乔洛猛地从那幻境之中走出来,她压低嗓音:“你这又是何必呢?”
面前出现一团黑气,缭绕着整座山洞,姜鹤白冲着她过来,乔洛在闪躲,可她一动,周遭的画面又一次变了。
玲珑幻境,相由心生,出自戏子的内心。
这算是极其厉害的阵法,若是出不去,很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玲珑幻境之中。
黑袍之下的男人,面容慢慢露出来,不是之前姜鹤白的样子,而是一张被火烧坏了的容颜,被毁了的容貌。
乔洛想起之前在幻境里面看到戏子的装扮,那个人生得不错,唇红齿白的,断然不是现在瞧着的这副模样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喃喃,“只有我才能陪在她的身边,只有我……交出仙魄,不然我连你也杀了。”
“容玥根本不爱你,你的爱太多束缚了。”乔洛低声道,尽管明白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是错上加错。
可她想试试看。
她想着一个人爱得这么极端,爱到那般极致,势必心口会有柔软的地儿。
“不用拿你那一套来对付我,没有用的,我只要玥儿,什么只要看着她好什么都不在意,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他笑得夸张。
脸上的伤痕随着他剧烈的笑,变得越来越狰狞。
乔洛轻声道:“不是要你成全她,而是你从来不知道容玥要的是什么。”
“我不在乎,只要她陪在我的身边,哪怕是副骸骨,我也无怨无悔。”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缓步朝着乔洛过去。
乔洛朝后面退了一步。
“没有用的,这是玲珑幻境,只要我在,你是走不出去的。”他笑着说道。
乔洛的心头蓦地疼了一下,她没有看到男人举起刀子,可是心口那儿破开一道口子。
血哗啦啦地往外流。
她听到有人在笑,笑得放荡。
“我不是绛鸠他们的对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故意引你们过来的,花香袭人,玲珑幻境不是谁都能走得出去,你想知道你的男人在做什么吗?”他歪着脑袋。
乔洛急了,心口疼得不行,明明可以反击,可为什么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他跟你一样,不,他比你更生不如死。”
玲珑幻境,修为越是高,陷入的程度越是恐怖,这是连上神都惧怕的存在。
乔洛下唇在颤抖,她捂着心口:“所以你就扮作姜鹤白的模样,陪在容玥的身边吗?”
“你住嘴,你没有资格提起玥儿,乖乖的,不疼,仙魄取出之后我便放了你,虽然那时候你也会死。”
“她不知道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只以为自己得到了爱情,得到了姜鹤白的心,你做这么多,又有什么意思?”乔洛笑了。
她在尽情地嘲笑这个男人。
“你恨极了姜鹤白,可却要靠着他的面容活下去,你不觉得恶心吗?”
嘶乔洛疼得很,那种浸入骨髓的疼痛,无法让她保持清醒,却让她变得越发头晕目眩。
“你懂什么?”男人后退了几步。
乔洛慢慢蹲了下来:“那你敢用这副容貌出现在容玥的跟前吗?”
“玥儿……”
“容玥为什么会跟你厮混,你心底清楚地很,她爱地,在意的,感兴趣的只是你那张脸。”乔洛抬头,看着男人的神色有些变动。
她的心跳地很快。
乔洛在争取时间,能够拖延越多的时间,越好。
这个玲珑幻境与之前所见过所有的阵法都不一样,不管她怎么找法子,都没能找到阵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