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赛完了马,又兴致勃勃和云景一起赏了一回山景红叶,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日头西斜,红霞遍西天,与满山淡红枫叶辉映,煞是壮观。
回程仍旧是云景乘坐马车,其余几人都闲闲坐在马背上,跟在马车后面缓缓而行。
回到住处,天色还不算晚,苍茫暮色笼罩整个郁琮山,又是另一番壮观景致。初秋天气,温凉怡人,况有细微山风,徐徐而至,拂面清凉,祁云湘提议将饭桌摆在外面,众人都道是好提议,苏郁岐命人将方桌搬至外面,酒菜也都搬至外面,侍卫点上了篝火,篝火与苍茫暮色辉映,情致意趣俱佳。
“明日上山打了野味来,可以在外面办个烧烤宴,就更合眼下的风物了。”
苏郁岐兴致勃勃地道。
“论到会玩,谁也比不过你。”
祁云湘朝她瞥了一眼。
“这个我就不敢当了。云兄,您请上坐。”
当下按宾主坐定,苏郁岐自然是和皿晔坐在一起,云景坐在了云渊的一旁。本来苏郁岐的右侧是云渊,左侧是皿晔,但皿晔的位置被容长倾抢了,皿晔无可无不可地坐在了容长倾另一边。
祁云湘只能坐在皿晔和云景的中间了。
祁云湘偏头瞥了瞥皿晔,不着痕迹地朝他这边偏了偏。别人没有注意到,他一左一右的这两位却都注意到了。
皿晔:“看来云湘王爷很喜欢和我坐在一起。”
云景:“云湘王爷,也不嫌挤得慌么?”
他们两人一说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目光都朝这边看过来,就之间祁云湘的椅子几乎和皿晔的靠在了一起。
祁云湘满心的骂娘,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我与皿公子走得近不行么?”
皿晔:“……”谢谢,我不想和你走太近。
苏郁岐好笑道:“你能这样想,我是不是该觉得高兴?”
祁云湘很淡然:“的确是该高兴,毕竟我和你的这位王妃不争不斗,你会省不少心。”
皿晔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亦淡:“今日云太子是贵宾,我不与你计较,权且让你坐在我身边就是。过了今日,你还是离我越远越好,免得惹我心烦,一个不注意再伤了你。”
祁云湘待要再说什么,抬头瞧见苏郁岐看过来的目光微见冷意,只好将话收敛了,笑道:“我和皿公子素来爱玩笑,让云太子见笑了。今日皿公子备了好酒,上次没有能够尽兴,今日正好尽兴。”
祁云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脸皮也是相当的厚,大概正因为此,才年纪轻轻就成为雨师宰辅,与苏郁岐共掌文武大权。
既然各有输赢,少不得都开怀畅饮。所谓罚酒,不过是个作乐的名目罢了。酒过三巡,月上树梢,山风逐渐大了,风过树梢,哗哗作响,愈显得山中静谧,远离世俗尘嚣。
大家都有了些醉意,就连两位公主也都不例外。
其实雨师的规矩,女子一般不与男子同桌而食,更别提一起饮酒作乐,还喝得醉意薰薰了。但因为这两位女子的身份都不一般,又有苏郁岐这个男装大佬在席上,既然她都首肯,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况且因为雨师近年来年轻派掌权,又与过去有所不同,年轻派思想活泛,不拘小节,锐意革新,渐渐国中风气已经较之以往已有了巨大的改变。
容长倾已经醉得脸颊粉红,一双明眸已现迷离之色,一味地盯在苏郁岐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热辣辣的。苏郁岐只能恍若不知,与旁边的云渊对饮。
祁云湘的光景也强不到哪里去,云景来自民风比较开放的玄股国,性子比容长倾要温柔上许多,心胸却又比容长倾还要开朗豁达。她瞧上了祁云湘,虽然没有说起过,但似乎也从没有隐瞒过。
她的目光也似长在了祁云湘身上一般,害得祁云湘只能和身旁的皿晔觥筹交错。
皿晔对于祁云湘的心思一清二楚,自然不会遂了他的意愿,与他喝了几杯之后,便借口如厕,遁了。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就那么遁了。
祁云湘气得牙根痒,却也不能奈他何,待要也如法炮制,尿遁,却又被云景缠住,道:“云湘王爷,是不是也要效仿皿公子?我听说皿公子酒量浅,是不是云湘王爷的酒量也很浅呢?”
祁云湘:“……”
虽然很想厚着脸皮说一声“是”,但苏郁岐岂会放过他,抢着道:“云湘,你老老实实坐着陪敬平公主喝几杯吧,慢待了敬平公主,人家不笑你祁云湘无礼,倒要笑咱们雨师无礼的。”
事关邦交,不能遁!
皿晔一介布衣,即便溜了人家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可他是堂堂雨师宰辅,若是遁了毛病就大了。
祁云湘咬咬牙,留下!
云景端起了酒杯,要和他喝一杯,云湘王爷咬着牙,喝!
云景的唇边便逸出一点笑意。
苏郁岐眼角余光瞧见这边,眸光里有些深意。
云渊的眸子里却另有一番深意。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了戌时末亥时初,大家意犹未尽的意犹未尽,咬牙坚持的还在咬牙坚持,但终归是无不散之宴席,约好了次日一早进山林深处狩猎后,酒宴终于散了。
苏郁岐和云渊住在一个院子里,自然是一同回去,祁云湘和两位公主住在一个院子里,自然也是要同行。
纵然容长倾的目光一晚上都长在了苏郁岐的身上,但也没有略过云景对祁云湘那深切的目光,借口东西落在了酒宴上,她又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