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两国建立邦交的关键时候,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摆明要授人以柄么?
如果是旁的人说这话,云渊定然要以为他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但这话从苏郁岐的嘴里说出来,他第一个念头是,苏郁岐是真的拿他当朋友了,他很感动。第二个念头是,苏郁岐应该是遇到了真正的难处,要不然也不可能连底也托了出来。
雨师如今的处境到底怎样,他十分清楚,不消苏郁岐来说。但苏郁岐没有掩饰什么,反而如实相告,很令人吃惊,也很令人敬佩。
“可是雨师如今有你,也有云湘王爷和其他几位王爷,有你们这几位惊才绝艳的人在,雨师的中兴指日可待。”
苏郁岐好笑地看着云渊,云渊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不由也笑:“我可不是奉承你们啊。”
苏郁岐噗哧一乐:“你也犯不上奉承我们呀。玄股国如今国力强盛,远胜雨师,说实话,你和云景公主能来雨师,并且抛出了橄榄枝,我开始还觉得不可思议。”
无利不起早,这一双兄妹巴巴地从玄股赶到了雨师来,什么都不图,就图成一门亲事?况这还不是什么好亲事。
虽然苏郁岐明知如此,但对于云渊这个人,她其实好感度还是很高的。在其位谋其政,云渊既然是玄股的太子,为了玄股的江山社稷,势必他要做一些功利事,也势必会在一些事情上不折手段,就像她身为雨师的大司马,其实很多时候做事也是不折手段的。手上沾的血腥里,也不见得没有无辜人的血。
不管云渊什么来意,也不管云渊有什么阴谋,眼下雨师不能与他们玄股闹翻,给自己再竖一个敌人,自然是能不动干戈就将云渊的阴谋阳谋化解了的好。
苏郁岐为此也不惜用上了各种招数,甚至还打起了感情牌,各种拉拢感化云渊。
自己这些招数也未必就算得上是什么磊落手段,又如何要求云渊也磊落呢?
大家半斤八两罢了。
“我若是说,我为你而来,你信吗?”云渊听完苏郁岐的话,认真凝视她。
苏郁岐下意识地怔了怔,望着云渊那张挺认真的脸,“啊?”
云渊立即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不可信?”
苏郁岐道:“主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为我而来啊。”
云渊却是话音一转:“还是先查案吧。”
“哦。”
既然他要卖关子,苏郁岐也就没有再问,沿着谷底河流,艰难地逆流往上走。
云渊走在她的身后,忽然就又说了一句:“我就是慕名而来,天下盛传阿岐王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十二岁提刀上战场,历经三年,把兵强马壮的毛民军队全部屠于两国边境,得胜而归。这样的英雄,我很仰慕。”
苏郁岐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还是第一次听人面对面这样肉麻表白。“见到之后是不是就后悔了?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吧?”
“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或者,应该说,比我想象中更有血有肉。”
苏郁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回应他。毕竟也没有被人这么当面夸过她。
寻常人见到她躲都躲不及呢。
“怎么,被夸傻了?”云渊戏谑一笑。
苏郁岐:“查案,查案重要。”
“哈哈哈……”
苏郁岐想,如果眼前有一面镜子照一照,她的脸一定是红得比苹果还红。
沿河流而上,走了有五六里地,还没有走到河流的源头,但看这个地方的方位,正是昨日他们俩和容长倾一起打猎的地方。前面十几丈远的地方有大队的侍卫,想来是埋放火药的地方了。
两人走到近前,侍卫们看见急忙行礼,苏郁岐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这里一直没有人动过是吗?”
侍卫道:“苏管家吩咐我们守着,一直没有人动过。”
眼前是一个山洞,山洞的周围苔痕很深,说明不是现挖的山洞。郁琮山方圆几十里,山上山洞也不知其几,即便是苏甲皿晔这样常在郁琮山出没的,也不能熟知每一个山洞每一处地形,苏郁岐更是不甚了解。
洞口被浓密的灌木遮住,灌木丛上还有些人为加上去的树枝桠,苏郁岐命道:“把那些灌木枝桠都挪开。”
几名士兵上去,七手八脚将灌木清理开去,露出一个能容两个人进去的洞口,侍卫刚想说先进去探探情况,却眼睁睁看着苏郁岐和云渊未有任何犹豫,并肩走了进去。
“王爷,有危险!”
苏郁岐罔若未闻,偏头看了云渊一眼:“你不怕炸了?”
云渊淡然一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苏郁岐道:“我不怕是因为苏甲已经把危险给排除了。”
“唔,那我不怕就是因为你不怕。”
“……”嚯。
里面比外面稍微宽绰一些,往里走了十来步,便看见码成了堆的火药。
“嚯,这可真是要炸山的量啊。”苏郁岐打开其中一个火药包,有侍卫挑起风灯,,里面是乌漆抹黑的一团粉末,苏郁岐凑上去,嗅了嗅,道:“云兄,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案情啊。”
“暂时的线索,还分析不出什么案情吧……”
“也是。不过,看见这一堆火药,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苏郁岐从火药堆里拿起了一方火药包,“咱们出去说。”
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苏郁岐将火药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