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剑与裂风刀败退,荆宇本以为东方世家窝藏凤凰刺一事必会传至整个江湖,但数日之后,凤凰刺藏身湖心小筑周围如往常那般平静,没有丝毫风吹草动。
此些时日,静待楚风月回音之际,荆宇每日自清晨便静坐于松林浓雾之中,参悟袖里乾坤与祖父刑千崖所留《禅》字书。《禅》字书中奥义并未如袖里乾坤那般晦涩难懂,其与袖里乾坤略微相通又大为不同,直至练习出鞘剑法之时,荆宇才深觉此书似乎是与天外仙客之剑法相辅相成。
当年刑千崖修炼袖里乾坤与《禅》字书之极致,最终却因武功练至极致而使得毕生所练武功一切归零,刑千崖也因此而走火入魔,怒火攻心血脉崩裂而死。这其中缘由便是刑千崖心有杂念,练习武艺修身养性之际怀有功利杂念。
如今荆宇已然可抛下诸多杂念而专心致志,虽未能学精几大门派之武功,但却因箫媛而习到龙井山庄无名剑谱,又因于大漠遇到温青而拿到天外仙客所留《出鞘剑法》并将其练成十之五六。得知无名剑谱与出鞘剑法皆曾于天外仙客手中,荆宇便也对此二种剑法招式精髓有共通之处不觉奇怪。
荆宇筑外独处,修炼之时便也承担警戒之任务,箫媛则居于筑中,以水龙吟抚琴奏曲,以红蔷薇绝学为南宫千雨调理。
东方嫣然回玄冰阁复命而未归,东方墨然常居此地,乐得在这僻静之处,又遇箫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有涉猎之女,甚是欢喜。
清晨雾浓,日升而渐淡。
松枝挂珠,一滴挂珠自松枝滑落。
荆宇屏息凝神,忽而捡起一根松针抬手掷出。
松针破雾而行,径直穿过挂珠而钉于树干之上,松枝轻颤,如雨纷纷。
“唉呀!师叔!”
树干后,一女子女子如鱼儿一般跃出,急忙扑打落于身上的水滴。
听这活泼声音,不用荆宇看便知这姑娘正是箫媛与宇泉的徒弟,公孙瑜亮的小女儿公孙凝。
“要来便来,偷摸藏在那里作何?”荆宇问道。
“我见师叔专心打坐练功,便没有前来打扰,没想师叔早就知道我藏在这。”公孙凝蹦跳着走至荆宇身前。
“此地甚是难寻,你怎会找到这里?”荆宇不解道。
“武林大会之后,我听宋盟主说师叔与师父可能来了北远,于是跟宇泉师父说了声就跑了出来,到此地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你们在哪,直到刚才看见一只鸽子飞过,便跟着鸽子到了这里。”公孙凝道。
“如此看来你轻功也很是了得!”荆宇叹道。
“亏了箫媛师父教我清风挽月!”公孙凝笑道。
“原来如此!”
既是公孙凝追随白鸽而来,必是楚风月那边回了消息。荆宇便不再打坐练功,带公孙凝回到湖心小筑。
香气弥漫,琴音袅袅。
南宫千雨虽已醒来,但虚弱不堪,神志不清。依箫媛所见,南宫千雨已受青面獠牙所控,随时有发作可能,如此之计,只得每日以南潇蔷薇海寿阳曲为其调理内息,以尽量压制其内力发作。
见荆宇带公孙凝进屋,箫媛倒是未显意外。
“师父!”公孙凝作揖道。
“凝儿,一路上是否见到可疑之人?”箫媛问道。
“未见。”公孙凝道。
箫媛松了口气,将手中信件交予荆宇。
此信乃云香殿盟主张汐云代楚风月执笔,信中所述内容荆宇虽未预料,但也并不觉得出人意料。
依张汐云信中所述,公孙瑜亮被推举为新的武林盟主,而公孙瑜亮接手太平令后所做第一件事便是发出天涯金令,号令武林追杀青龙首与凤凰刺。天下四盟唯有云香殿与楚江魄盟主留在青山太平殿,因而只有张汐云与宋武鹏接到此令,张汐云接令便写信告知箫媛万事小心。
信中另外一事便关于救南宫千雨。张汐云说师尊楚风月并不应允箫媛与荆宇冒如此风险,决意处理过蔷薇海事务之后再亲自pò jiě南宫千雨身上青面獠牙。
对于楚风月所做这个决定,箫媛心中理解却也为南宫千雨状况而担忧,她不知师尊楚风月何时才能处理完蔷薇海事务,也不知师尊打算如何救南宫千雨。若是师尊亲自来北远倒还好说,若师尊不便远行至此,箫媛以为现在就急需动身,带着南宫千雨一同前往南潇蔷薇海。
“楚掌门心思我能理解,一来她不想让你我二人冒此风险,二来她担心蔷薇海武学因此而不慎泄露出去。南潇至此相隔太远,若是令人带武功秘籍出来,必然不太安全。”荆宇道。
“可南宫千雨未必挺得过这段时间啊!”箫媛急道。
眼看荆宇箫媛二人讨论,东方墨然也不多参与,毕竟眼前二人能为南宫千雨而不惜与江湖作对,她便无任何理由再要求些什么。
信最后,张汐云附了一句话:师尊嘱托二位务必助公孙凝习得她所携武功,切记!
读过这最后一句话,荆宇发觉箫媛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不止箫媛疑惑,荆宇同样疑惑。
那日在傲剑山庄归剑谷中的秘密,楚风月怎会知道?
百思不得其解,但若是楚风月的命令,箫媛便也不得不从,只是若要助公孙凝习得她身上所携带那武功,必然先要箫媛或荆宇对那武功了解才可,如此一来,岂不是也不自觉间学到了?
斟酌再三,箫媛心觉应由荆宇去教授公孙凝最为合适,当时宋武鹏曾说那武功原本也属于三易古卷之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