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明鸾叹了口气,侧身看着哭个不停的小孩,道:“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可记得自己家住哪里?”
然后秦夙惜郁卒了,巫明鸾一开口,刚才那个她怎么哄都哄不住的小男孩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哭泣,一边抹泪一边抽抽噎噎的回答道:“我、我叫皮豆豆,我家在……家在城东……”
他话还没说完,巫明鸾忽然抬起头往前看去,与此同时,一个神色焦急,正不住四处张望的女子把目光移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焦急便立时被狂喜所替代:“小豆子!”
“娘?”皮豆豆正想着自己家的地址,忽然听到娘亲的声音,才堪堪转过头去,便被快步跑来的女子一把搂住。
“臭小子!你跑哪儿去了?不是告诉你不许乱跑吗?!”女子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高,带着明显的颤音,显然被儿子的走失急坏了。
“娘,我没有乱跑,我找到爷爷了。”皮豆豆也很高兴遇到娘亲,但却并不知道自己的失踪对大人而言意味着什么,第一时间就指着还在昏迷中被巫明鸾抱着的余叔,很是得意的向自己娘亲表功。
豆豆娘亲容貌清秀,情绪一旦冷静下来也很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她顺着皮豆豆的指示看了看两人,有些疑惑的站了起来:“你们这是?”
来了大人自是最好——这是刚才和小朋友交流失败的某人此刻的心声,她微笑着对豆豆娘亲道:“这位夫人,这老爷子是我夫家老仆余叔,您家孩子可能是认错人了……”
“我才没有认错!这就是我爷爷!”可能是因为娘亲在身旁,皮豆豆的底气又足了不少,刚才孤身一人就敢上前拦截,更何况现在,在听到秦夙惜说他认错人时,立时就大声反驳起来,很是愤怒的抬头盯着秦夙惜,又快又急的说道,“爷爷是我爹救回来的,他就是我爷爷!”
见秦夙惜话没说完就被自家儿子一顿抢白,豆豆娘亲轻轻拽了拽皮豆豆,有些严厉的呵斥道:“小豆子,不许没礼貌,快道歉!”
皮豆豆倔强的昂着头:“不!他们要抢走爷爷,他们是坏人!”
秦夙惜无奈,她真的不是坏人好么……而且她这么一个大姑娘,就算要抢男人,也不会放着自家老公这种男神级别的去抢余叔这种老大爷啊——额,等等,好像一个不留神思维又狂奔了一下……
秦夙惜默默汗了,迅速整理好情绪,对豆豆娘亲道:“是这样的,余叔,也就是这位老爷子,去年春分时节我家相公让他去洛谷百花节采办,但一直未归,家中也曾派人寻找,但却始终不见踪迹,听豆豆的意思是,余叔是您家相公救回来的?”
秦夙惜这一番话点出了许多信息,足以取信于人,那豆豆娘亲也因为收起了一些怀疑之色,点头道:“是这样,老爷子是我家相公在洛谷附近的山谷里救起来,当时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醒来之后却又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相公便将他带了回来。”
“那真是太感谢了,不知府上所居何处,改日定当登门致谢。”
豆豆娘亲有些迟疑道:“你们这是……现在就要带他走?老爷子现在神志不清……”
秦夙惜了然道:“夫人放心,我们夫妻俩并不是心怀歹意的恶人,现在带余叔离开也是为了给他治病,这样吧,我家就在不远处,若是夫人不放心,不妨跟我们一起去看看?”说着她笑了笑,继续道,“正好小豆子不是舍不得爷爷么,以后有空也可以来我家找爷爷玩啊。”
“不用了二位既是老爷子的朱家,哪有什么不放心的。相公还不知道豆豆已经找到,我得先带他与相公汇合,免得他担心。”豆豆娘想了想,大概是觉得余叔一个身无外物的老头子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便摇了摇头拒绝了,“只是老爷子当时的随身物品还在家中,明日我让相公给送过来?”
“如此便有劳了。”秦夙惜很善解人意的留下了现在居所的地址。
豆豆娘亲点点头,蹲下身对皮豆豆道:“小豆子听话,叔叔阿姨是爷爷的家人,他们可以治好爷爷的病,你先跟娘亲回家,明天再和爹爹一起去看爷爷好不好?”
“唔……好吧。”皮豆豆还有些不情缘,但也没有再继续任性,被自家娘亲牵着手三步一回头的走了,间或还不忘回头时顺带瞪秦夙惜一眼。
秦夙惜有种自己在皮豆豆小朋友眼中永远都摘不下“大坏蛋”这个头衔的错觉,这仇恨也拉得太稳了……眼见着母子二人走远,那皮豆豆小朋友还在试图回头对自己发射冷冽的眼神牌小飞刀,秦夙惜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转头对巫明鸾道:“我们也走吧。”
“嗯。”从豆豆娘亲出现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巫明鸾面沉如水,抱着余叔转身往家中走去,余叔出现的时机有些太过巧合了,尤其是在他刚刚发现有可疑之人跟踪他们的时候,简直是明摆着的嫌疑,不过也正因为太明显了,便显得有些刻意了——罢了,先看看再说,这几个月他可不是什么准备也没做,幽兰想要再一次毫无阻力的做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除夕之夜,原本的二人温馨大餐加相拥守岁,因为余叔的出现,变成了年末医道补习班,秦夙惜觉得自己就像个实习期的小护士一般,时不时给巫明鸾打个下手,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
余叔头上有一处已经愈合却依旧狰狞无比的疤痕,应该就是因为这一处伤导致了他神智的混乱,这样的情况就算放在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