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然笑了起来,道:“好,朕以后一定会注意,不会再让惜惜失望了。”
秦夙惜:“……皇上不用这样的,妾身没那么小心眼,也是知道顾全大局的。”
说真的,小皇帝好歹也是堂堂天子,就算是演戏,能这么小心的给自己赔不是,也真是相当难得的——话说,自己要真是个失去记忆的十八岁小姑娘,面对这样温柔体贴的高富帅,绝对是保不住自己的心的,唉,幸好,幸好啊……
“是,我家惜惜最是宽厚明理了。”殷修然一脸宠溺的给秦夙惜夹了菜,然后才开始吃饭。
秦夙惜默默的鄙视了一下那个“我家”二字,低头,吃饭。
有人在的时候再甜蜜肉麻都没问题,没人的时候,咳,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吃过早饭,殷修然并没有如秦夙惜预料那般去见皇后,而是四平八稳的坐在御书房看起了折子,秦夙惜自然也不会巴巴的催着,反正她已经汇报了,该怎么处理是领导的事情,和她木有一分钱关系。
午后,在仪心阁的两人继续一人工作一人自娱自乐,韦成传递了个条子进来,殷修然看完之后,虽然神情没什么变化,不过秦夙惜却非常明确的感觉到他的心情指数上升了不少。
“惜惜,朕出去一下。”很快,殷修然准备好出发,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让秦夙惜随行。
秦夙惜也不多问,乖乖起身送人:“是,皇上慢走。”
“嗯。”殷修然很满意秦夙惜的乖巧,搂着她在她眼角印上一吻,“等朕回来,便陪你去看梅园新开的红梅。”
“是。”
现在只是初冬,本还不到梅花盛放的时节,不过殷修然是个喜爱花草的主儿,宫里多的是极擅侍弄花草的工匠,这种让一部分梅花提前绽放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由皇帝陛下亲自陪同去梅园观赏新开的梅花,这绝对是一种荣宠的表现,而她这个目前最得宠,得宠到已经被某些朝臣们认为是红颜祸水的妃子,能有这种待遇是再正常不过了,左不过是让她这个靶子再闪亮那么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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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修然到凤仪宫时,皇后正坐在椅塌上,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小木箱子,而她拿着一个小巧精致明显是给婴儿用的长命锁看得入神,从她小心翼翼的神态和动作看来,仿佛她手里捧着的是个真正的小婴儿,而不是一个精巧的小物件而已。
看到皇后这副模样,殷修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然后很快消失不见,重新恢复平静,只是一开口时,本就清冷的声音更是没有什么感情存在了:“皇后让人请朕来,就是让朕看你在此发呆吗?”
皇后抬起头来,虽然还是面色惨白憔悴不堪,但却没了之前在面对秦夙惜时的疯狂之意,不,不能说是没了疯狂之意,只能说是她将那种疯狂深深的压制在了眼底,只待压制不住了,便会更加剧烈的释放出来。
她就这样仰视着殷修然,然后慢慢的露出一抹还算得上温柔的笑容,轻声道:“皇上,请坐吧,这大概是你我之间最后一次面对面坐着谈话的机会了,好歹夫妻一场,就当全了臣妾这个心愿吧……”
殷修然抿了抿薄唇,并没有说什么,依言坐了下来。
皇后见状,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灿烂了些,她把手伸向殷修然,摊开的掌心中安静的躺着那个精巧的长命锁:“皇上,你可还记得这个?”
殷修然看了一眼那长命锁,神情没再有变化,只平静道:“记得。”
“臣妾也还记得,这是当初皇上得知妾身怀孕,特命宫中巧匠连夜赶制的。”皇后盯着那个长命锁,眼中充满了怀念之情,“臣妾还记得,当时臣妾从皇上手中接过这枚长命锁时,心理面有多高兴,臣妾那时便想着,这辈子一定要给皇上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男孩子像你,女孩子……像我……”
皇后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的低了下去,到最后悄然无声。
“那么,是什么让你你在短短数月之内,就改变了这个想法?”殷修然看着已经泪盈于睫的皇后,唇边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甚至于让你下定了决心,在睿儿的满月宴上,给朕奉上一盏带有绝育药的茶?”
皇后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浑身一颤,凄惶慌张的抬起头看向殷修然,嘴唇动了动,却没立时说些什么,而是就这样看着殷修然看了好一会儿,才凄凉的笑起来:“呵呵,原来皇上你真的已经知道了啊……亏得臣妾还自欺欺人的想着,那茶你最后并没有喝到,应该不会知道的,呵,原来,原来你一早便已经知道了。”
说到这里,皇后吸了口气,像是在努力把哭意逼回去:“所以,所以后来你才会那样对我是吗?皇上,如果当初臣妾没有那么做,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下场?”
殷修然没有直接回答皇后的问题,只道:“世上并无如果一说,后悔一词,本无任何意义。”
皇后抽了抽气,道:“是啊,后悔本来就没什么用,臣妾也不知道当时为何会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想着要伤害睿儿的父亲自己的相公……”
殷修然冷冷一笑,皇后的这些话似乎已经将他能给予她的耐心消耗干净:“你怎么想的朕如何知道?朕今日来并不是听你追忆往昔的,你我夫妻情分早在那日你奉上那杯茶时便已断得干干净净,现在再与朕述说你的后悔,你以为朕会感动心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