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时装模特。那天黄昏,她表演归来,打车回家时忍不住轻轻哼着歌。男友早就打来电话,他已在餐厅订好位置静候她,还要送她一件神秘的礼物。
两人相恋三年,感情甚笃,虽然分别不过几天,她还是悄悄渴盼着尽快看到男友那张英俊的面孔。
她愉快地浏览着窗外的风景,无意中发现,双手握着方向盘的司机居然在打盹!
没等她喊出声来,汽车已冲向路边的护栏,只听“呯”一声巨响,她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苏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洁白的床单上。
阵阵剧痛袭来,她想翻一下身,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白发苍苍的母亲守在在床边,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
她想要为母亲拭去眼泪,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胳膊呢,我的手呢,我到底怎么了”
车祸发生后很久,她一直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失去双臂,不仅意味着再也无法从事心爱的模特事业,而且生活无法自理,还会失去美好的爱情……
她一直拒绝他来探望。尽管,他送来的鲜花,静静地摆在床头。母亲天天陪护她,根本没空做饭,可护士送来的保温桶内,每天饭菜的花样却不断变化。
她闭上眼睛,也能闻得出那熟悉的味道,那是他为她做的红烧肉、为她煲的营养汤……
三个月之后,办完出院手续,朋友带着她,驱车驶向完全陌生的街道。
就在她疑心走错路时,车子平稳地停在一幢单元楼下。他手捧鲜花,面带微笑,拿出一串亮晶晶的钥匙说:“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咱们的家!”
推开房门,她发现房间内所有的布局和装修,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历经人生的劫难之后,难得他还能如此痴情。
她倚着他温暖而坚实的肩膀,忍了很久的泪水,潸然而下。
他们结婚了。
早在婚前,他为了方便照顾她,特意换了离家较近的单位;他扎起围裙做饭,餐餐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喜欢干净,他总是抽出时间,收拾房间;怕她独自在家郁闷,他每天都将电视机调到她最喜欢的频道……
那天是情人节,他们一起看一档电视节目——记者在街头随机采访了几个女孩,问她们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愿望。
他歪过头问她:“说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悲伤。
他笑着说:“好,我来猜猜!你的愿望是,把老家的父母接来,让他们在城里安度晚年,那我明天就给他们打电话……”
她不说话。
他继续猜:“想去看海没问题!我努力一下,只要这月再签下两笔合同,我就能领到一笔丰厚的奖金了!等到天气暖和了,我就带你出发!”
她仍然摇头。
他狡猾地一笑,小声说:“你最大的心愿,是想有一个宝宝,男孩像我,女孩像你。明年吧,等房贷还得差不多了,你的身体也调理好了,咱们就把这件事正式提上日程……”
她羞红了脸,却仍然摇头。
那天晚上,他绞尽脑汁,不知提出多少设想,都被她一一否决。他很不甘心地认输,请求她说出答案。她却淌下眼泪,转向卧室。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不管她到底有什么心愿,他都要努力帮她实现。
可是,命运又一次和他开了个玩笑。半年后,她被诊断出患了胃癌。
她走了,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墙上她的照片,伤心地想:她离开的脚步太匆匆,他连她的心愿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他打开电脑,登陆她的空间,无意中发现,就在半年前,她在一篇日志中写道:“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拥抱我的爱人,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他握着鼠标的手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滴落在键盘上……
他是个黑人老头,她是个白人老太。他和她,坐在花坛边。
澳大利亚春末的明媚阳光,将他们身后悉尼blacktown(黑人聚居区)的老人院两层小楼的影子拉得很长。
离他们十步开外,我就清楚地看到,他在说着什么,嘴巴不停地动,她的眼角,还有嘴角,挤满了笑。
我微微倾身,说:“我叫leo,新来的义工。我能分享你们的快乐吗”
老太没有反对,老头看着我,轻轻点头,“我在讲述我对她66年的爱,你愿意听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安安静静搬来一把椅子,正对着他和她,坐好。
“我是苏丹人,1940年坐船到澳大利亚,最初的落脚地是塔斯马尼亚岛。很巧,我住的出租房旁边就是汉娜的家……”兴致勃勃讲故事的老头忽然踩了刹车,他挠挠后脑勺,面呈歉意,“我忘了介绍我们的名字了。我叫约书亚,她叫汉娜。”
“从到塔斯马尼亚的第一天起,我就认识汉娜了。可是,她不认识我。那时,我只有13岁,和我的爸爸、叔叔住在一起。汉娜比我大一岁。那时汉娜正在学骑自行车,她骑不好,老摔在草地上,可她从没哭过,每一次,我都听到她咯咯地笑,然后爬起来,扶起自行车继续骑
“汉娜从没发现过我。我总是躲在树后,伸出脑袋,悄悄看。我知道,我是黑人。而汉娜,白白净净,眼睛又大又圆。她的头发金黄金黄,好长,风一吹,长头发在风里荡来荡去,你能想到的,那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