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照在波光粼粼的安侯河上时,刘协、王越和修罗三十六骑终于出现在安侯河畔。
从龙神山到安侯河畔其实不过五十里地,以他们的骑速如果极速出击只要半个时辰。但是考虑到接下来的大战,他们不敢让马匹过于劳累,所以刻意放慢了马速。同时没有了马贼的引路,他们走了许多弯路,又要避开鲜卑军游哨,耽搁了许多时间。更为重要的是,根据打探得知的消息,海日图娜和阿古木郎是白天示众,晚上又被押回了大帐,所以他们特意隐蔽了许久。
“乌力吉,快去寻找你的故主!”
刘协轻声喝道。
乌力吉冲天而起,往河畔上游疾飞而去。
金色的阳光斜照在海日图娜和阿古木郎的身上,照得两人睁不开眼来。
海日图娜抬头仰望着苍穹,心中暗自叹息。
还有三天了,他真能在三天之内率军赶到吗?就算赶到又如何?千里奔袭而来,如何能躲过胡和鲁的伏击?
她心底一阵绝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呜嗷~
一声唳叫声在她头上响起。
她心底叹了口气:“这些扁毛畜生已经等不及了,或许三天之后,我们就要成为它们的美餐了。”
呜嗷~
又是一声唳叫,似乎就在头顶,她心中突然一动,似乎想到什么,朝天空上望去。
呜嗷~
一只玉带雕在她头顶上盘旋,高声唳叫着,声音充满愤怒和哀伤,久久不愿离去。
她全身剧震,呆呆的望着这只玉带雕,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在心头,无语凝噎。
“乌力吉……”
她想大声叫它,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塞住了,发不出声来,那是激动难抑的情绪。
“他终于要来了!”
她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狂喜至极。
乌力吉哀哀的唳叫着围着它的故主盘旋了一阵,似乎明白自己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是去搬请救兵,于是对着海日图娜高叫了三声。展开巨翅,朝南面迅速腾空而去。
……
“站住!”
“站住!”
三十八匹千里神驹驰骋而来,奔行如电。不远处的游哨发现不对劲,一边向后边发出警讯,一面围了上来。众人鞭马如飞。迎面劈倒几个拦路的游哨,很快将其他鲜卑哨兵甩落在背后。
不过这些警哨并不太担心,来人只有几十个人而已而已,虽然还不知他们来路,可是区区三四十个人能有什么危险?所以他们追赶并不急,也没有用弓箭悍然射杀两人,当然他们的利箭也未必能起到作用。对这些莫名其妙地冲击大营的人,他们心中未尝没有好奇。
刘协人马合一,奔行如电,眼看前方就到鲜卑守台士兵的大营。那简陋的营寨大门赫然在望,吊斗望楼历历在目,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九龙戟,那戟身已变得和他的体温一致,仿佛融合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血脉相通。
这些年,出生入死,见惯了尸骨,再加上当年嘉陵道遇伏的经历,使他已心如铁。肠如石,可这种历练并没有冻结他的情感,相反,那情感反而更加浓烈。只是他更加习惯于把那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让它静静地发酵,直至发出浓浓的酒香。
他至回归以来已经很久不曾如此冲动了,经历当年陈仓道的挫折之后,这些年南征北战,他一直沉稳如水。他以为自己终于成熟冷静了,然而此刻他才知道,其实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变过。他想做一代圣君,他要一统四海,横扫八荒,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让大汉天下不再兵戈四起。为了这些,他登基十六年来,很少呆在温暖如春的皇宫,也很少陪伴他的那些如花的后妃们,甚至连那些粉雕玉琢的小宝贝们,也很少陪伴,更多的时间是在征战疆场、驰骋天下。
他努力了很久,可到头来,他还是他,他就是他。为了心中的人儿,虽千万人吾往矣,生死不悔。此刻,他不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他就只是一个不愿负情、不愿负义,为情为义,甘愿拼死一搏的热血男儿!固然,这样的帝王有诸多缺陷,可做回自己的感觉,真好!这样活着,真好!
他是皇帝,千古无双的大帝;更是英雄,爱江山也爱美人的英雄!
辕门在望,箭楼上的鲜卑兵大声吼叫着,几枝利箭射到刘协马前意图吓阻,刘协依旧提马向前。“咻咻咻!”,哨兵不再客气,数十枝利箭激射而来,射向众人,刘协和修罗卫甚至懒得阻挡,任哨兵软绵绵的利箭射在天蚕护甲之上,只有王越挥剑击飞了几枝飞来的箭簇。与此同时,刘协和众人快马加鞭,呼啸而来,冒着纷飞的箭雨,已然到了辕门之前。
呜呜呜~
哨兵们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冲天而来的杀气,急忙吹响了号角。号角声连绵而起,很快响彻了安侯河畔。
九龙戟快如闪电,挟着万钧之势击出,“砰”地一声,木屑纷飞,雷霆一击之下,整个木栅栏似的辕门被劈得粉碎。
喀拉拉!
三十六骑突然奔向辕门附近的两座箭楼,随即奔回,冲向辕门跟在刘协身后。身后的箭楼却轰然倒塌,尘埃之中传来一片哨兵的惨呼。
无数闻讯而来的鲜卑骑兵奔驰而来,手执着长矛和弯刀像潮水一般朝他们涌来。
“擅闯者死,杀!”
随着喝令声,无数的利箭飞来。
可是除了在背后断后的王越,前面的刘协和修罗三十六骑根本视利箭如无物,只是轻轻击开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