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讲的你可都记清了?”白三娘凤眸冷睨神色肃穆,一副严师做派,“你往后就按照我所讲的做,过几日我还会再来找你,查验你进度情况。”
还要查验啊?江闲月耷拉着脸,浸泡在澡汤里的肩膀上似有千钧,似懂非懂地点头:“记清了。”
白三娘冷哼:“就你,是怎么寄居在深宅大院多年的?能长那么大,真是上天垂怜。”
不带这样打击人的,江闲月嘟囔着嘴,为自己辩解:“舅父活着的时候待我还是不错的,我一向明哲保身,不参与是非。再者说了,只是男女之事上没人提点,其他事上我也不傻啊……”
“还为自己说项?等让沈公子心仪你再说吧!”白三娘起身就要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嘱咐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男人惯是薄情寡义,不要撩拨不成,反惹自己一身伤。”
江闲月环抱住肩,一脸无辜,笑嘻嘻问:“三娘好似有故事的娘子呀。”
净房门被扣上,白三娘走得匆匆,江闲月长吁一口气,哆哆嗦嗦的从浴桶里爬出来。
白三娘的确是教授了许多内容,期间汤水早就凉透了,江闲月总不能说打扰一下,等我从桶里爬出来您再讲吧?
妈的,真是冷死了!
江闲月一边颤抖着穿上精心准备的散花软烟罗,一边痛心疾首想,难道半世英明今日要输给一桶洗澡水了吗?
她前脚刚迈出净房门,毫无防备的一个喷嚏,让厨房的富贵都听得响亮。
富贵慌着跑过来,瞧着江闲月晕红的脸,担忧问:“姐姐这是发烧了吧?”
姐姐这是羞的你信?
“应该没……阿嚏!吧?”江闲月彻底认栽了,连声色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富贵虚扶着江闲月到房内,关切的埋怨:“还说没有呢,定是刚才洗澡受凉了,姐姐洗的也忒久了。”
江闲月软绵绵地坐在榻上,想起那冷艳的白三娘来,好奇问道:“富贵儿,白三娘和她夫婿是怎么回事,我看她好似受过情伤的样子。”
江闲月想的很简单,别管白三娘是出于什么原因教自己,娘亲走得早,她教的那些都是旁人没教过的。是以感激之下,就想力所能及的关心。
富贵转身给江闲月倒了一杯茶来,递到她手上:“姐姐,我看你烧得真是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
“你才烧得不轻!”
“姐姐说的我都听不懂。什么白三娘,整个善头营都没有姓白的人家,更没有叫什么三娘的!”
“不可能!”江闲月把茶盅递到富贵手里,起得太猛头都是晕的,缓缓坐下说,“她说她是沈玄的邻居,应该就住附近的,你好好想想。”
富贵接过茶盅,又添了一盏新茶:“沈公子的邻居?那就更不可能了,这附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从来没听过什么劳什子白三娘。”
江闲月脑中白光一闪而过,难道是司命仙君派来的仙娥?回想起梦到司命仙君的情景,腾云齐飞光芒万丈,这白三娘虽美,但哪里有神仙的样子?
她到底是谁?
“富贵,热汤可烧好了,我要沐浴。”
得,正主回来了。
富贵小跑出去:“公子等一下,今日月姐姐先洗的。月姐姐病了,烧得都说胡话了。”
江闲月是病了,但是耳朵还好使,双手扒着床栏,竖起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然后外面就没动静了。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辰,才听到厢房外传来脚步声。江闲月赶忙躺好,棉被将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涨红的脸上不停的咳着。
沈玄停在厢房门外。
“公子,”女子气息微弱,娇咳连连,“你是太挂念我,所以早早下完棋回来了么?”
狗屁,从前比今日回来的都早。
“不错,”沈玄朝富贵微微颔首,依旧神色淡淡的,“是烧得不轻,说胡话了。”
江闲月:“……”
“请个大夫吧。”沈玄提议。
江闲月都快喜极而泣了,这还是沈玄吗,终于说句人话了!神仙下凡呐,真是辛苦了!
富贵就等这句话呢,欣喜道:“好嘞,小的这就去!”
“等下。”沈玄食指划过腰间的佩玉,老神在在,转身对富贵说,“去江小姐房里取银子。”实则是说给江闲月听的。
江闲月这会儿是真难受,全身滚烫,口舌干涩,一阵猛咳过后,虚弱睁眼:“我听到什么了?公子啊,你好歹让我感动完呐……”
富贵两步做三步的走过来,为难的不知怎么开口:“月姐姐,你看……你的银子在哪儿呢,我好去给你请大夫……”
仅剩的钱都给来恩买棺材去了,她哪里还有银子?沈玄你个铁公鸡!江闲月转念一想,沈玄同自己无亲无故,给自己吃住已经是莫大的恩情,总不能指望人家把吃喝拉撒都包办。
“富贵儿,不用了,不过是风寒而已,我捂出来汗也就好了,不用请大夫了。”为了不让富贵担心,江闲月使劲扯出一个笑,嘴唇干裂,比哭还难看。
“富贵!”屋外的沈玄唤道。
“公子?”
“去请大夫,花的银子给江小姐记在账上。”
“好!”
江闲月沉沉睡去,等再醒来时,就见富贵端着一碗褐色汤汁往她嘴里灌。
“大夫说了,就是寻常风寒,过不了几日就会好的。”
江闲月别开脸,眉眼都皱成了一团:“它长着一幅很不好喝的样子。”
富贵瞥一眼房门,偷